嗡嗡嗡。
毒蜂闻着人味,朝这边涌过来。
虽还未到跟前,丛业跟张哥都听到了动静。
丛业回头看,哪怕有草木遮挡,仍旧能看到后头黑压压的一片。
她瞳仁一缩,脚步更快。
“妹子,你,你先走。”张哥不想拖累丛业,他拨开丛业扶着他胳膊的手,“我能跟上你。”
“那成。”张哥语气坚定,丛业不再劝,她松开手,大步朝下跑。
张哥用力拍了拍狂跳的心口,顾不得腿上传来的钻心疼痛,一瘸一拐跟着往下走。
毒蜂更近了。
丛业到最后几乎是飞奔而下,腿上脚上都被石子树枝戳破,她像是觉察不出疼痛,步子一下一下跨的很大。
直到看到前方的溪水。
溪水只有不到两米宽,丛业整个人扑下去,顺手将方才奔下来时拽的一根空心草放入嘴里。
落水后,寻了一处水深之处躺着。
濒死之际,人的潜力当真是无穷的。
张哥竟然只比丛业慢了几步。
他学着丛业,找到另一处深些的水沟,也直挺挺躺了下去。
张哥却没跟丛业一样顺手拽根通气的草颈,他憋了几息,就忍不住,猛地扬起脸。
只是他还来不及大喘气,几只毒蜂扇着翅膀朝他冲来。
张哥往后一仰,咚的一声又砸进水里。
毒蜂越聚越多,都悬在张哥上方,试图攻击他。
有几只冲势太大,直接栽进水里,毒蜂扑腾着,试图飞起来。
只是翅膀沾了水,有些重,飞的费力,很快又接二连三的掉入水中。
片刻后,只有两三只毒蜂死里逃生,扇着翅膀飞远了些,余下的毒蜂挣扎着,顺着水流,边打着旋,边朝丛业飘去。
丛业勉强将眼睛睁开道缝,看着毒蜂从自己面上飘过。
有前车之鉴,余下的毒蜂不敢贸然朝水里冲,却也盘悬着不甘心离开。
张哥胸口憋疼的厉害。
他知道自己要么淹死,要么被毒蜂蛰死。
不待他权衡,他已经受不住肺部的憋疼,正要不顾一切从水里冒出头,突然一只手抓住他的肩头。
方才只顾着憋气,他没注意丛业挪到他身侧。
丛业将手里另一根空心的草茎给了张哥。
张哥忙接过,放入口中。
虽然草颈不能让他大口呼吸,到底还是能吸入些气息。
等缓过劲来,张哥才感激地拍了拍丛业的胳膊。
丛业注意力却都在上方。
毒蜂一直试图攻击张哥,她小心移开,发觉毒蜂并未攻击她。
丛业回到方才躺着的水坑处,她稍稍冒出头。
她动静不小,毒蜂有察觉,却只有三两只试探着往这边飞,其余的仍旧紧紧盯着张哥。
若毒蜂一直不走,这么躺着也不成。
丛业又往前方挪了挪,她得上岸。
她刚动弹,远处传开狗吠声。
丛业呼吸重了一下,她皱眉,不明白大黄狗为何要回来。
很快她发现回来的不光是大黄狗,还有手里拿着火把的桑启。
桑启身上的装扮又换了一身,这回没有背篓,手上倒是多了一根麻绳。
看到丛业直挺挺躺在溪水中,桑启眼皮一跳,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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