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你倒是说话呀!
别在这里同我摆脸子!
想当初,我辛辛苦苦跑前跑后张罗这门亲事,我招谁惹谁了?
你现在知道给我脸色了,你厉害了你!”
苏之玠紧攥着踹在袖中的拳头,即便怒火已经烧到了眉毛。
他最终还是忍下去,强笑:
“今日是为夫的错,夫人息怒。”
宋氏傲然瞅他一眼,转身往钱氏的方向,谄媚地走了过去。
见她离开,苏之玠紧绷的肌肉才略略放松下来。
他落寞地沉下眼眸,哀伤之情依旧浮现在整张脸上。
是他的错。
若非他将她嫁入谢家,又怎么会遭此横祸!
他伸手抓住棺椁,先是流泪,逐渐开始啜泣,最终掩面蹲在一旁,泣不成声。
*
众人已经平安离开鹰嘴涧,马车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上。
苏意在车中昏睡着。
脑袋靠在车壁上,很不舒服地歪在一侧。
萧百川将身上的大氅盖在她身上,自己也慢慢挪到了她身边坐下。
接着,他将苏意的脑袋拨到自己的肩上。
眼神温柔似水,动作小心翼翼。
言禄撩开车帘,拿在手上的药瓶停在了半空。
萧百川微微侧了侧头,眼神冷冽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言禄默默将帘子盖回去,不敢多言。
马车行至城门外,恰好遇见谢家出殡的丧队。
哀乐在耳边回荡,招魂幡随风扬起。
身着素服的花容手捧牌位跟在后面,神情悲伤,双眼哭得肿胀如核桃一般。
苏意被哀乐吵醒。
待发现自己靠在萧百川身上,马上起身行礼。
“殿下,苏意僭越。”
“外面正在为你出殡,你要去看一看吗?”萧百川重新将大氅披在肩上,沉声道。
苏意撩开车帘,宏伟的送葬队伍,证明着死者生前的身份。
她带上帷帽,转身跳下了车。
目光所及,宛如一条白色的绫布在地上蜿蜒而去。
她静静注视,目送着曾经的自己。
吹吹打打中,送葬队逐渐远去。
*
若春从城门处冲出来,边哭边喊;
“主母,主母!”
她跑得太急,脚下被石子拌一下,身体一歪,摔在了地上。
接着,又迅速爬起来,追着车队喊:
“主母,等等我!
若春还在这儿呢!”
她跑上去,铺在棺椁上,嚎啕不已。
花容捧着牌位缓慢走过来,语气宽慰。
“若春姐姐,莫再哭了。
让母亲不要有牵挂,让她好走吧。”
若春哭得歇斯底里,身体抱着棺木。
“主母,若春就不该听您的话,若春应该陪着您去的!”
“若春姐姐……”
忠叔从旁侧走上来,弯腰提醒。
“容姑娘,时候不在了,不要误了吉时下葬才是。”
闻言,若春擦擦脸上的泪,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
哀乐再度响起,送葬的队伍重新开始前进。
若春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