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官差讯问,秦夏从旁听了个细致,成功串联起前因后果。
原是刘三儿自上回调戏虞九阙后反挨了揍,始终怀恨在心。
近来回回路过六宝街,眼瞅着秦家食摊声势愈隆,心里愈发酸水直冒,遂一直踅摸着机会,想让秦夏吃个瘪。
老汉竹筒倒豆子,把刘三儿雇他买粉肠、再给粉肠上撒巴豆粉给孩子吃的事全部交代,并承认,刘三儿许诺事成之后给他一两银子作为报酬。
上首的官员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你可知巴豆性猛烈,**都有可能招架不住,遑论幼儿,你怎的对你孙儿这般心狠?”
老汉讪讪张口,“回禀大人,这小子也并非草民的孙儿,乃是三爷,啊不,刘三儿,从街上寻的乞儿。”
胡老四离得离乞儿近,闻言不禁问道:“小子,你是从何处来的?”
乞儿捂着肚子摇头,老汉只好硬着头皮又道:“回官爷的话,这孩子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你们当真干的是丧良心的勾当!”
若非碍于上官在面前,胡老四简直想给这老无赖一脚。
主事的官员同样满面愠怒之色,在桌案上重重一拍,当即命令胡老四等带人去捉了那刘三儿过来。
刘三儿本就是个街道司的常客,好几次街头纠纷都与其有关,所以已经数不清这回是几进宫了。
按理说,像这等市井混子,压根犯不着上县衙大堂,以街道司的权限便足以下定论。
但因刘三儿此次不仅事涉诬陷秦家食摊吃食不洁,还有指使老汉强迫哑巴乞儿服食巴豆,并雇佣郎中做假证蒙骗官差等罪责。
数罪并审,当场便被扭送至了县衙。
按照大雍律条,刘三儿乃主犯,不仅需当堂受笞刑三十,还要蹲上半年大牢。
另外两个从犯亦逃不掉惩戒,各挨了二十下实打实的板子,没有个月余怕是下不来床。
郎中孙林,本为城内长济堂的坐馆郎中,此番事后也被医馆逐出。
至于之前收没的食摊工具,一应返还给了秦夏。
要想将东西领走,先得签过文书。
回街道司等待时,秦夏请了眼熟的差役留步,客气询问那名乞儿接下来的去向。
看那孩子小小一个,有苦说不出的,他和虞九阙都生了些恻隐之情。
这名差役便是胡老四,他不假思索道:“这你们就不必担忧了,诚意堂的徐老郎中已决定将乞儿带回堂中医治,待他痊愈,便会送去慈济院。”
慈济院乃大雍朝的官办孤儿院,专供收容无家可归的婴孩幼儿。
得了这个结果,秦夏和虞九阙方放下心来,片刻后推着板车离开。
——
转到下一日,空了半天的位子上又多出熟悉的食摊。
兴奕铭这天来得早,上来就把所有东西挨个点了一遍。
“昨个儿来寻你们,本是有件事要商量,结果听闻你们被街道司带走一事,可把我吓得不轻。我当是谁那么不长眼,原来还是上回那个泼皮!”
兴奕铭得知此事,当即就找了衙门里的熟人打听。
本想着要是有人对秦夏不利,他也能帮帮忙使点劲。
但消息传回,知晓衙门已查明真相,还了秦家食摊清白,他也就没再多余做什么。
秦夏把铁板上的烤冷面翻了个面道:“那等小人本就是记仇的,也怪我们不够谨慎,着了他的道。”
兴奕铭手里举着根热气腾腾的粉肠,咬了一口咽下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再者,卖吃食的本就容易遇到这等心术不正的,我小时候铺子里还曾有人买了点心回去,往里塞上老鼠屎,说东西不干净要讹钱的。”
兴奕铭吃完一根粉肠,把竹签往摊子上备好的签筒里一扔,目光朝旁边飘去。
“奇了怪,都什么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