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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 第 5 章
算天子不咎,轻则也是要拖着整个侯府声名坠地的。



师远道本想等罪己诏的风头过去,天子除了斋戒,再抓师暄妍个罪证确凿,借机将她发落到外边庄子上。



对外则宣称她不适应长安水土,已经薄命香消。



可齐宣大长公主这一乱点鸳鸯谱,却让一向谨慎稳重的开国侯也险些乱了方寸。



夫妇二人愁云惨雾,蝉鬓蓦然来敲窗,报信:“家主,夫人,二娘子回来了。”



听到曾经的心腹蝉鬓清柔的嗓音,江夫人也霍然醒悟:“怪不得。我还以为夫君是怜惜般般多年流落在外,才让我身边最周到的蝉鬓去服侍她。”



师远道眼含无奈,缓缓点了下头。



江夫人推门出去,迎上蝉鬓:“我去看看二娘子。”



弦月钩住屋脊之上无声蛰伏的鸱吻,半片银晖沿着瓦檐的斜坡,似水银般纷纷滚落。



正是疏柳横窗,庭院中的瓣瓣早春绿梅,沁着清宜的芳香,含而未吐。



江夫人穿过长廊,步向尽头宫灯掩映之下,身形消瘦单薄,似比廊外绿柳还要可怜的少女。



但走近之际,江夫人的目光落在了师暄妍的肩上。



她身上搭了一件玉白色的狐绒氅衣,宽大垂地,锦纹烂漫,是男子式样。



思及丈夫先前说的话,江夫人的眼睑直痉挛。



“般般。今日未参加太子冠礼,你去了哪儿?”



她唤了一声,尽可能温柔,含笑走上前去。



师暄妍眉睫微低,鼻端小声地吸着气,像是不耐霜寒所致,被江夫人亲切关爱地一问候,便红了鼻翼。宫灯一照,漂出少女眸中柔亮的水色。



看得江夫人颇为吃惊。但有夫君之言,和手足之信在前,江夫人只能相信,这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



师暄妍向母亲福了福身子,轻声道:“般般出去走了走,可是不知怎的,天色黑下来,我就迷了路,还扭伤了脚。恰好碰到有人打猎,寻了过来。”



她知晓自己身上的锦裘刺了母亲的眼,忙将氅衣自肩上脱下,蝉鬓眼尖上去拿着。



江夫人目光落在蝉鬓身上的那身氅衣。



“像是羽林卫的。”



师暄妍怕母亲怪罪,神色怯怯,一双软眸中水雾漫涌,像是隔着水岸觑一枝桃花,单是看着,便似无害,让人心生怜意。



“般般不知晓什么羽林卫,那郎君生得高大,年纪与般般相仿,他看我身上未着披氅,怕我冷,所以借了女儿一身,把女儿送回来了。”



若果真是如此,也算不得大事。



如今正逢太子及冠,离宫里本就男女混杂,长安子弟,也时与贵女有所往来,只要不逾矩,不坏了声誉,都是被默许的。



但这氅衣无论是谁的,是断乎不能留下的,江夫人把师暄妍说的话略忖度思索,不禁喃喃道:“难道是封墨?”



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之子封墨。



听说此次大猎盛会之上,此子箭无虚发,傲视群雄,一举夺下魁首,受到了圣人赏识。



师暄妍也怔了怔,指尖扣住氅衣柔顺温暖的狐毛,默然想,难道,你就是封墨么。



那个和我一样,苦命的,从小就不得父母关照的,被送到外地去寄养的孩子。



江夫人也拿不准,对蝉鬓道:“明日,你将这身氅衣送还羽林卫,说是感激照顾了二娘子。”



遮掩,恐怕遮掩不住,索性就大方一些,还不落人口实。



蝉鬓应允,捧住这身名贵的氅衣,先行退下。



师暄妍也向母亲问了晚安,请辞离去。



少女步履端庄,举止得宜,静若幽兰,不论是否矫饰,她在江家看来都是受到了良好的教养的,弟弟弟妹对她视若己出,并未苛待过她。



江夫人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终于也不攻自破。



夜雾涌动,初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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