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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消香(一)
是远在天边,是近在眼前,还是无处不在。



片刻后,我们三人一同冲出包间,不计其数的涌来的人群疯狂地挤着我们,整个金碧辉煌刹时变成了个鱼罐头,由于过于拥挤,连动手的空间都没有。我刚抓住栏杆稳定身形就挨了凰翎一肘子,我没时间细想这丫头是怎么做到抬起手给我一肘子的,下意识转头,看见她正指着楼下,一副女孩子看见可爱小猫时的标准表情,说:“快看,是香香姐。”



我闻言,往楼下一瞟,看见琉香坐在钢琴前,眼睛从容地闭着,背挺得笔直,天鹅般优雅,柔软而冰冷的月之寒光似乎正随着她指尖的起伏而飘溢。



金碧辉煌的玻璃大门被嘭一声撞开,数不清的穿着黑衣服的人鱼贯而入,他们并没有拿着砍刀或棍棒,而是扛着彩灯鲜花,看着不像是来打架的,而是像来参加某种庆典仪式的,若不是一个个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倒还怪喜庆,他们迅速围住钢琴,领头的又高又胖的熟悉身影正是连雍,他仰起头看着我,笑了笑,说:“吕哥,没来迟吧?”



大约几十分钟后,金碧辉煌重新平静,我囫囵地抹了一把脸,手掌瞬间红了一片,周围连个挪窝的地方都没了,水晶吊灯的亮球球混着玻璃碴子铺在血迹斑驳的白地砖上,桌椅板凳的碎片充斥在遍地或卧或坐的生死未卜的人之间。不远处的凰翎盘腿坐在堆积成山的人上,摘掉蒙住眼睛的红绸揣进兜里,每次动手时将眼睛蒙起来是她的习惯,我前面说她蒙着眼睛都能揍翻那夏并没有丝毫夸张成分,看得出来她打得十分过瘾,脸蛋又激动到泛了红。身旁的那夏将开打时脱下来系在腰间的衣服重新穿上,这也是他的习惯,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双方剑拔弩张正要动手,你左边的人忽然开始脱衣服,你右边的人满脸通红地从兜里掏出个红绸蒙住自己的眼睛,原本挺严肃个事儿愣是被他俩整的有点暧昧。那夏把衣服穿好,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根烟递给我,说:“没受伤吧?”



“说得像我七老八十了似的。”我笑了笑,冲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喘粗气的连雍问道:“方厅不是说不让咱们搞太大动静么?这咋跟他交差?”



“我来之前跟他打招呼了,说金碧辉煌要换老板重新开业,我领着兄弟们来捧个场子。”



“屁还是你会放。”我情不自禁冲连雍竖起大拇指。



琉香见终于完事儿,脸红扑扑地冲我们挥着小手,说:“欢欢!团团!”



看着这俩姐妹脸上如出一辙的红,我忍俊不禁,敢情这是家族遗传。团团是凰翎的乳名,当初得知时我不禁纳闷是不是全天下的人的乳名都是这种款式?整的怪可爱,我对此并不在意,谁想叫我小名都可以。凰翎并不如此,只有琉香才能叫她的乳名,别人叫会被她揍,那夏就因此挨过揍。



那夏前半辈子挨过的揍估计都没有我和琉香恋爱的这几年多,能这样揍那夏的人我这辈子也确实只见过凰翎这一个。三年前,我手下兄弟的规模达到近千人,人手虽是突飞猛进地增加,但每个人业务水平的差距却越来越大,我们这行的业务水平说白了就是打架水平,新人中的大多数都是十来岁就辍学了的愣头青,比我年龄小的比比皆是,都说十几二十岁是最血气方刚最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但事实告诉我这个说法过于武断,天不怕地不怕分情况,面对老师同学和家长无所畏惧很正常,因为他们并不能把你怎么样,面对街头喋血惯了的老混子还能不怕才是本事,因为他们是真的能在权衡利弊之下还会和你玩命的人,这远比一时冲动的搏命更容易令人胆颤。我有些发愁,设想一下,几十号兄弟去砸人家场子,却被人家寥寥几个老混子吓得噤若寒蝉,把我的人都丢光了。那夏也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虽说我的凶名已经无人不知,但若是我手下的兄弟怂包蛋子过多,也迟早会将我的名头搞臭,那样的话就会凭空多出不少麻烦事,他提出建议,说要当教头,好好训练一下这帮愣头青。听完那夏的训练计划后,我大为惊喜,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挺有想法,最初开设的课程有武术课和战法课,武术课顾名思义就是练武,让我最感兴趣的是战法课,让我不禁联想到古代将军练兵的场景,什么雁形阵,锥形阵,简直和打仗一样纪律严明整齐划一。这旧时代朝廷大将军的后人还真不一般,相当之专业,我大为赞叹,旋即出钱租下一个体育馆,作为训练场馆。要想让这帮学都上不下去的人沉下心来学习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这也难不住老夏,他的想法是上训练课不仅不花钱,反而发工资,按月结,每月打卡训练的时间累积一百三十二个小时便可以领取两千的工资,而且让我不定期到场观看。老夏确实知道这帮小年轻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这让我不得不佩服,也不禁有点得意,因为训练课的核心卖点不是开工资,而是我会不定期到场观看。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不少兄弟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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