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看着自己手中的任命书,这任命书是义父孙守仁亲发,任命自己为祝牛集都司盐运使。
正九品官职,手下有兵员五百人。
当然写是有五百人,具体有多少不好说,真实情况得等自己去看。
不得不说,这个官位是个绝对的肥差,虽只是九品,但论权利好处,恐怕许多八品官职也比不过。
都司盐运使,负责护送送朝廷开采的食盐,以及控制私盐流出,打击私盐贩子。
食盐一直是被朝廷所把控,任何人想要贩售食盐开采盐矿,都必须有朝廷所发放的盐引。
私自贩售私盐者,受五十大板流放三千里,而私开采盐矿者,主谋斩立决,余者抄家。
然而就算是这样,私盐生意一直是屡禁不绝,因为利润太大。
一斤盐开采出来的成本只要十五文,而拿出去售卖至少能卖一百文以上,且不会愁销路,因为官盐一斤,少说要一百三十文。
售卖私盐犯法,但买私盐又不犯法,因为没有哪个私盐贩子会说自己的盐来路不明,况且这种事也没法去查。
陈墨坐上这個职位,不光能吃手下兵丁的空饷,亦能吃到贩售私盐的一部分利润。
原因倒也简单,固然那些私盐贩子和其他朝廷官员可能亦有所关系。
但县官不如现管,陈墨就算没法送他们进大狱,稍稍用些力气也能让这些私盐贩子没法安稳贩盐。
何况他身后亦有背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些私盐贩子的关系没法把他换掉。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那些盐贩子聪明,就会先给陈墨送来足够的银票,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完任命书,陈墨又看了看自己的秀才文碟,这份碟相当于一张通行整个大乾的路引。
有它在,自己无论走到哪都不算犯法。
若是普通百姓,在没有路引的情况下,离开自己的籍贯所在百里就算是犯法。
所以绝大多数百姓终其一生,都几乎没有机会离开自己所住的县,甚至有些连自己所住的乡镇都没离开过。
收好任命书和文碟,陈墨起身前去寻义父。
这些东西是义父手下亲兵送来,并且交代了让自己拿到后去见他。
一路走至书房内,徐大宝与孙礼两人显然也收到任命书,如今都在此地。
“你们俩人到了任上好好干,修行也莫要懈怠,但也要学会管好手下人。”见陈墨前来,孙守仁最后交代两人一句,便挥手让他们离开,显然是有些私密的话要同陈墨说。
从先前的表现来看,他明白陈墨这个义子,比自己的侄儿和外甥可靠的多。
并且他心里有自己这个义父,这点就很不错,连他亲外甥也未必能办到。
所以有许多事情,他现在愿意交给陈墨来做。
“都司盐运使,官位虽不高,但却极为重要,能查私盐贩卖开采。
但你上面还有都司盐运总使,更有盐运司司主,那位司主刘明桥是咱们定州州丞的远房亲戚。
可自我上任以来,他还没来拜访过我。”话说到这,孙守仁语气一沉。
贩售私盐利润颇高,最主要的是还稳定,按理来说,他作为兴远府镇守,多少应该有一笔分润。
可他上任至今,那位盐运司司主还没来拜访过他,看来就是没将自己放在眼中!
“那敢问义父,孩儿过去该如何做?”陈墨压低声音问道。
“你这次过去安稳上任,管辖的范围,若有私盐贩子给你送钱,你也放心收下,别的你不要多管。
如果那刘明桥聪明,自然会来找我。他要是不聪明,伱在等我的消息。”
孙守仁缓缓开口,既是对陈墨,那么许多话,就没必要说这么隐晦。
他又不是外人,与其让他去猜,反倒不如自己直接给他讲清楚,让他知道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