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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只是看着,连刘妈搁在桌上那半盅茶,都不肯递给她。
他越是这样不近人情,反倒激生春芽一丝不甘。
等着,她总有叫他丢盔弃甲那一日!
云毓冷湖般的眼底依旧寂寂无波:“这几日你尽可放心将养,有刘妈照应。待你好了,我再问你。”
他说罢,便转身而去,一缕回眸都吝啬。
房门砰地关上,春芽伏在枕上,又是一阵咳。
咳完了,缓缓抬手,自己将肚兜系绳重新仔细地打结。
她的肚兜,之前已经被老侯爷的妾室扯松了,轻轻一扥就会滑落。她之前留着没管,终究是在云毓面前用上了。
云毓看似毫无波动,可他分明在那一刻吐了血,可见彼时分明气血涌动。
春芽指尖绕着系绳转了转。
他这半个佛门中人,并非传说里的柔软慈悲,却也并非如传说里的不解风情。
她想要攻克他,虽不容易,却也并非完全行不通。
倒有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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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毓出外,云晏慵懒跟上来。
“二哥方才又是何必?一个丫鬟而已,死就死了,也值得二哥那一口心头血?”
“还是说,二哥瞧着她生得好,这便动了怜香惜玉之心?”
云毓停步,身子微躬,虚弱地咳了数声。
“三弟才会怜香惜玉,为兄心中唯有青灯古佛。”
“那口血不过是我自幼病弱,回府奔丧一路走得急了。”
云晏耸耸肩,满眼的玩味。
云毓眼帘低垂:“先帝病危之时,朝臣动议以人殉葬。先帝弥留之际亲自下旨禁绝人殉之弊。
“若她该死,自应当拿了送衙门治罪,不应于府中私刑,更不该殉葬。”
“三弟今日竟在府中重开殉葬之例,岂非授人以柄?”
云晏倒不在乎:“先帝说的是不以后宫嫔妃殉葬吧?奴婢又不是人,财物而已,值不得二两银子,陪葬去伺候也是应当。”
云毓缓缓站直腰身,淡淡盯了云晏一眼。
“我本无意红尘,只是父亲既将这个家托付给我,我便不能辜负父亲嘱托。”
“从今日起,家中之事,即便只是处死一个微不足道的奴婢,三弟也还是先知会我一声才好。”
云晏微微眯了眼,故意迟缓地向云毓抱拳:“我记住了,‘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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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折腾,身心交瘁。午后浅睡,日落黄昏时,春芽方才醒来。
听见动静,刘妈端了晚饭进来。
春芽身子还是虚弱,吃不进硬物,刘妈便递过一碗汤来。
“既吃不下干的,姑娘便喝口稀的。”
春芽身子还是虚弱,才喝了一口汤,便端不稳汤碗。汤碗应声落地,汤洒了一地。
汤水滚过的地方,地砖上陡然泛起一缕青烟。
刘妈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春芽心下惊跳,攥紧被角,死死盯着那碗汤:
“……这汤,有毒!”
刘妈登时惊得跪倒在地:“姑娘,这与老婆子我无关啊!是厨房做好了,我只是给姑娘端过来罢了。”
春芽一张脸本就无血色,这一刻更是白得瘆人。
方才喝进去的那半口汤,在肚肠里开始搅动。
“我知道,是有人想借您老的手,杀了我……”
刘妈也惊了:“可是家主亲自救下了姑娘,怎么竟然还有人敢违背家主?”
“他是家主。”春芽摇头:“只可惜,这偌大的侯府,并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