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描述,一年前宴会当日,她曾亲眼看到有人不小心将锦嫔的衣裳弄脏了。锦嫔进那间偏殿,是更衣去的。
如此,臣联想到,大皇子事发时也说过,自己并不清楚为何会进了那间偏殿,也不清楚怎么就和锦嫔睡到了一张榻上。”
璟隆帝沉默片刻,道:“弄脏锦嫔衣裳的宫女,找到了?”
袁浪道:“找到了。”
“谁?”
“宫里司衣局的一个绣娘。”
“一个绣娘?”
“竟臣查探,这个绣娘与淑贵妃宫里的一个宫女,是同一批被选进宫的,平日里偶有走动。”
璟隆帝默了片刻:“同一批进宫,不能说明什么。”
袁浪道:“的确如此,不过,大皇子被废后不久,这个绣娘被提升为了女官,原因是,她绣的一件衣裳,得了淑贵妃极大的赞赏。”
璟隆帝眸色暗了一瞬。
袁浪话到这里,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了。
所以说,一年前的那件丑事,是场有预谋的算计。
元儿,锦嫔,都是被冤枉的。
袁浪继续道:“陛下,臣,还要不要提审那个绣娘?”
事情基本明了。
提不提审那绣娘,也改变不了什么。
璟隆帝眸色幽深,沉默了一会儿,道:“那绣娘暂且不动”
袁浪道:“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让陛下知道。盛少卿几个月前,查出了一桩三皇子府的盗窃案。您多年前赐给三皇子的那支古剑,此前被人盗了。”
璟隆帝诧异:“古剑被盗?”
“那古剑后来成为了上元节灯谜会的一个彩头。”
璟隆帝眼里滚动着怒气:“何人如此大胆?”
袁浪道:“经查,是三皇子府的一个门客偷盗的。”
璟隆帝追问道:“难道,古剑被盗与那件事有关?”
“经盛少卿调查,那个门客,其实是大皇子的人。”
璟隆帝停了停,不禁冷笑了一声:“好啊,在朕的眼皮底下,他们倒是斗得欢啊。”
思考片刻,他对袁浪道:“此事你就查到这里吧。”
袁浪颔首:“是,陛下。”
涉及皇族秘辛,不同于普通案件,如何处置还得要璟隆帝自己裁决。
袁浪知道,到这里,自己的任务差不多就结束了。
袁浪走后,牛公公赶忙进来伺候,给璟隆帝倒了盏热茶。
璟隆帝神情略显疲惫,牛公公赶忙上前帮他揉背。
璟隆帝合眼默了一会儿,问道:“老五最近还是经常微服出行?”
牛公公笑笑:“最近啊,五殿下又迷上医药,日日都在太医院翻看医书呐。要说我们五殿下,就是在宫里头待不住。前一段时间对工部的修建事务十分着迷,万国商贸街建起的时候,他日日在现场观看,搞得灰头土脸的,现场都没人认出他。后来又钻研了一段时间兵器,还在赵世子开的那家兵器坊打过杂呢。这次不知为何,又对医药产生了兴趣。”
璟隆帝勾勾唇角:“这小子有点像我年轻的时候,感兴趣的东西,非得弄明白了才行。”
牛公公想了想,道:“陛下,其实不管有没有这浣衣局宫女的事情,您心里,其实也早已经拿定主意了吧?”
璟隆帝缓缓睁开了眼睛。
“老牛,你知道作为上位者,最难得一点是什么吗?”
牛公公软声道:“呵呵老奴不知,老奴只知道如何伺候陛下。”
璟隆帝声音沉稳:“最难的,是看透周围人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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