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在这个适逢晚秋的日子里,一支军队正漫步于山道之中,警惕的打量四方。
在他们的前方,近万民夫正在砍伐树木,挖掘树根,将山道填平,开拓出一条夯实的道路。
这里是东海府西南部的山林中,距离鸭绿江仅十余里。
自朱高煦下令陈昶率兵前往东海府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一个月前陈昶渡过渤海海峡,乘船前往定辽卫,在当地招募民夫随军队乘船前往鸭绿江上游并登陆,就南岸开始修整辽金故道。
经过近百年的不管理,当年的水驿早已腐败为废墟,曾经的驿道也长满了大小树木。
陈昶此次率领山东三卫兵马前来东海府,除了要招抚阿哈出和猛哥帖木儿前往内地做官,还要将陆上驿道修整好,以便日后东海府与辽东互通。
“吁!”
骑马策马来到山间谷道中勒马,这里已经被民夫们修整出宽五丈的官道,并且道路还用石碾碾过了一遍,撒上了不少石灰。
在林边的帐篷里,听到马蹄声的陈昶走了出来,如今刚刚年满三十的他正值壮年,见到塘骑百户便询问道:“如何?”
“回侯爷,南边的朝鲜确实派出了不少塘骑,但都被我们斥令退回南边了。”
塘骑百户下马作揖禀告,陈昶颔首之余也询问道:“看到他们的样子吧,如何?”
“甲胄还算鲜明,但少了几分血气。”塘骑百户直言不讳:“以标下来看,他们顶多打打顺风仗,遇到我军则是不堪一击。”
“嗯……”陈昶颔首,站在他身旁的一名指挥使也开口道:“毕竟二十余年不经战事,战力下降是很正常的。”
“以他们的情况来看,恐怕根本不敢与我们争夺东海府。”另一名指挥使也开口说道。
“不可不防。”陈昶一如既往的稳重,并没有因为朝鲜军队战力下降而轻视他们。
当下的朝鲜若是咬咬牙,那还是能拉出七八万大军的,虽然在陈昶看来他们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塘骑继续向南,保持三十里的巡哨范围。”
“是!”
吩咐过后,陈昶回头看向两名指挥使:“如何,猛哥帖木儿与阿哈出有消息没有?”
“有了。”一名指挥使作揖道:“阿哈出说,随时接受朝廷招抚,就是猛哥帖木儿那边还没给出准确消息。”
对于阿哈出的做法,众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在永乐二年选妃的时候,阿哈出便献上了自己的女儿,并入选成为了朱棣后宫之中的一员。
尽管此女无所出,可毕竟是阿哈出的女儿。
如今朝廷要招抚他们进入内地为官,阿哈出宁愿去内地做一个卫指挥使,也不愿意在东海府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继续谋生。
如果不是有大明的支持,估计他们早就被朝鲜的边骑赶出东海府了。
正因如此,阿哈出的决定并没有出乎众人预料,反倒是猛哥帖木儿的态度让众人生气。
“一個边夷胡杂,受朝廷恩典得以扩张还不满足,现在居然还敢对朝廷旨意不管不问。”
一名指挥使痛骂,身旁的陈昶脸色也不好看。
他招抚的女真部落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了,像猛哥帖木儿这种被朝廷扶持起来,然后还敢给朝廷甩脸色的女真头人他只见过一个,那就是当年被自家殿下一枪取了性命的西阳哈。
想到这里,陈昶沉声道:“继续修路,等驿道修好,我再过去慢慢收拾他。”
“是!”诸将作揖回礼,而陈昶也将东海府发生的事情通过塘骑传回了南方。
在他传递消息的同时,与东北相对应的西北却并非太平之地。
穿越戈壁与沙漠,当一条横亘在大戈壁西部的山脉出现时,位于杭爱山东部的某处河谷中却矗立着数以千计的帐篷。
在诸多帐篷中,最大的那顶帐篷甚至足够容纳上百人在其中欢声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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