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五月的辽阔草原,一片苍茫浩渺,天空之上苍鹰盘旋,俯瞰陆地上那火红“长龙”,久久不敢落下。
地上,数千旌旗招展,一支由十数万人组成的队伍缓缓向北前行。
队伍的两侧和前后都由身穿火红鸳鸯战袄的明军兵卒所组成,他们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持着长枪,深一步浅一步的向前走着。
他们有的牵着两匹马,有的则是牵着三匹马。
不同的马匹数量,待遇却是差不多。
较为敦厚的马匹背上挂着沉重的甲胄,两斗应急军粮和防雨的蓑衣。
明晃晃的甲片上,透亮的几乎映照出蓝天白云的光芒。
这些士兵身材粗壮,即便没有披戴甲胄,也能让人感受到他们那强大的战力。
在队伍的中间,数万辆辎重车延绵十余里,近十万民夫们驱赶着挽马,拉着火炮和辎重物资,辛苦地跟随着士兵们的脚步。
土地因其马蹄声而颤抖着,车轮在草地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上空飘着几缕飘忽的白云,太阳把草原映照得刺眼,风吹过来,带着淡淡的青草香气,萦绕在人们的鼻尖。
草原是无边无际的,经久不息的风似乎在狂妄地叫喊,在笑弯或掀翻着土地,仿佛预示着不远的未来还有更大的风暴在酝酿中。
一望无垠的苍穹下,人们在这不可抗拒的草原上,显得无比渺小和微不足道。
军队渐渐隐入了远方,草原回归了平静和宁静,只有那些深深的痕迹还残留在土地上,留下了勇冠三军而不畏艰险的前行足迹。
“吁……”
勒马声传出,队伍正中的徐增寿从前方赶来,在马背上对一旁的朱棣作揖:
“姐夫,都探查过了,阮里河千户所修建的驿道沿路都没有胡骑的踪迹,可以放心行军。”
徐增寿的话传来,朱棣却捋了捋胡子,他看了一眼己方的队伍后才开口道:
“不能不防,让丘福先率三千骑兵出驿道,然后传消息来,我们再横穿哈剌温山的这条驿道。”
“是!”徐增寿应下,紧接着往前方奔走而去。
在他离开的同时,朱棣身旁的将领们也开始先后开口。
率先开口的,毫无疑问是被朱棣倚重的朱能。
“张玉和我说过这个阿鲁台,当年就以小心谨慎著称,我军西征最大的阻碍就是哈剌温山脉,想把粮草输送到五百里外的哈剌温山西麓是最大障碍。”
“阮里河千户所那边现在已经囤积了三十万石粮食,不过想要尽数运往西边,起码还需要损耗一两成,耗费半个月。”
“我军是直接带着军粮去进攻阿鲁台,还是等三十万石抵达西麓再进攻?”
朱能询问朱棣意见,朱棣听后选择折中:“俺准备让王义、丘福先带两万骑兵和五万民夫一起前往西麓,然后选择河流上游的地方扎营开始制作军粮。”
“这么一来,等我们抵达那里,他们起码也制成一万六七千石军粮了。”
“这批军粮,足够我们麾下三万多骑兵食用半年。”
“之后只需要把运抵营地后续的二十多万石粮食也制成军粮,然后安排三千马步兵护送十万民夫南下,那我们就可以沿着斡难河一路向西,每人每匹马携带六斗干豆,二斗军粮,足够我们外出一个月。”
想到这里,朱棣看向了远方的哈剌温山脉。
这次他们走的,就是兀良哈被全歼的那条河谷山道。
不同的是,上次朱棣在这里留了一个千户所,加上鹤城卫的设立,犯人的发配充军,曾经那条脱鲁忽察儿他们无法梳理的山道,如今已经被明军拓宽为了驿道。
如果不是水泥不足,恐怕朱棣都想修建一条从阮里河千户所到漠北的驿道。
想到这里,朱棣也开始养精蓄锐,等待着接下来几個月的追击战。
是的,他从不认为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