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告退……”见朱棣不想多说,讨得了好处的诸藩也纷纷告退。
在他们退出之余,朱棣本想留下朱高炽和朱高燧,可一想到朱高煦,他便没有节外生枝。
待众人离去,朱棣才冷脸看向朱高煦:“你这嘴巴一张一合,便是一百四十多万贯的支出,对日市舶的利润就这样被你挥霍了。”
“父亲觉得亏了吗?”朱高煦笑呵呵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但朱棣现在确实没什么好脸色给他:“难不成还赚了?”
“自然是赚了。”朱高煦轻笑,他可太清楚老朱家那人人有俸禄而带来的财政压力了。
从明朝中期,皇帝从宗室玉碟中删除偏远宗室开始,宗室的财政压力就已经很大了。
朱高煦记得,明代宗室在正德年间,宗禄支出就突破了六十万两,万历年间达到一百二十六万,天启年间用定额一百五十六万两。
单从纸面来看,大明现在的宗室支出已经接近天启年间的宗室支出,可问题在于现在的宗室大额支出是护卫的俸禄。
何况,二十三位藩王中,还有四位藩王不到就藩年纪,根本没有护卫,因此实际的支出并没有那么多。
至于藩王的护卫,朱高煦则是选择先给,日后再找藩王犯错的机会削减。
历史上朱棣和朱高炽、朱瞻基就是这么干的,而自己的寿命肯定比好大哥他们父子长,他们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
因此对于朱高煦来说,这一百四十万贯的帐,不管从长期还是短期来看,朝廷都是赚的一方。
“父亲觉得,若是按照爷爷所定的俸禄,但三五代人后,宗禄支出应该有多少?”
朱高煦询问朱棣,朱棣也不愚蠢,自然想通了其中关键处,但在他看来,那毕竟太过遥远了。
“三五代人来看,自然要支出数百万宗禄,但那是三五代人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朱棣说罢,朱高煦却轻笑:“说句实话,我觉得以我父子身体,恐怕那些叔叔兄弟们,未必能活过我们。”
“何况宗禄支出的大头在于护卫的军饷,只要酌情削减护卫,那宗禄就能很快降下来。”
“我这些叔叔的情况,想来您比我清楚,想要他们不犯错,太难了……”
朱高煦说出了自己的盘算,朱棣听后也下意识摸了摸大胡子:“你这厮,倒是没有继承俺的善心。”
“……”听到朱棣的话,朱高煦无语凝噎。
单拿出这一年的经历来看,朱棣的心与他的外貌一样厚黑,反倒是自己才是坦坦荡荡,说抄家就抄家,说干嘛就干嘛。
“他们这些好对付,但是其它的那几个可不好对付,你准备怎么对付他们?”
朱棣仿佛看戏似的看着朱高煦,但朱高煦却轻笑摇头:“那几位,我可无心对付。”
“也是……嗯,你说什么?”朱棣后知后觉,诧异看向朱高煦,却见朱高煦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那几位,还是交给您自己对付吧,毕竟我的位置可是正儿八经由您册封的,大哥也不与我争,倒是您……”
朱高煦啧啧几声,让朱棣不由窘迫。
他们口中的那几人,无非就是晋王府的朱济熺和秦王府的朱尚炳罢了。
这两个已经袭爵并掌握三护卫兵马的藩王,单从法理来说,可比朱棣要正统多了。
况且就锦衣卫的消息来看,朱济熺和朱尚炳对朱棣的即位并不服气,倒是对朱高煦没什么想法。
就这种局面,朱高煦还真不需要出手整治他们,朱棣比他更着急。
“老二,你还是像俺的。”
朱棣眼看说不动朱高煦,便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只是这感情牌似乎打错了。
一听到朱棣说自己像他,朱高煦就不由想到了前身瓦罐鸡的下场。
“您反正精力充沛,分些精神去对付对付小辈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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