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哈,你觉得我有什么变化吗?”
他的询问突如其来,亦失哈听后却沉吟片刻,没有着急回答。
直到车舆停下,朱高煦即将换乘马车的时候,借着搀扶的机会,亦失哈才开口道:
“殿下,确实不如以前待人温和了,多了几分凌厉。”
“……”见亦失哈都这么说,朱高煦这才皱眉回想起自己抵达京城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
确实,自朱允炆死后,他那种居安思危的心思就淡了许多。
靖难之役的成功,给了他充足的自信,而太子之位,以及朱高炽的退走云南也让他没了后顾之忧。
因为他抓住了朱棣不会杀亲儿子的缺点,所以他开始有恃无恐。
只是如朱棣所说一样,自己兴许真的有些自信了。
“去鸡鸣寺吧。”
朱高煦改了去向,亦失哈听后也没有询问,而是驾车送着他前往了鸡鸣寺。
马车走在京城之中,尤其是在离开宫城范围后,可见的是百姓们的生活情况。
他们与靖难之役前的生活情况一样,没有提高,也没有下降,但对于朱高煦来说,这样的没变化就是最响亮的耳光。
他不是自认为自己执政就会做出比朱元璋和朱允炆强得多的政绩,让百姓安居乐业吗?
可就在他眼皮底下的京城百姓都没有什么生活变化,他还指望更远的地方吗?
现在的他,与被困在宫城的朱棣有什么区别,目光无非都是被局限在京城内罢了。
远离京城的事情,他真的能分辨清楚,看得到吗?
“召胡纶来鸡鸣寺。”
朱高煦深吸一口气,吩咐的同时,也在车舆和骑兵的护卫下抵达了鸡鸣寺。
这里是朱棣刚到京城落脚的地方,而现在他是一个人的居所。
抬腿走上鸡鸣寺,在寺庙之中小沙弥的引导下,朱高煦成功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他背对自己坐在蒲团上,手里盘算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诵读经文。
走到他面前,朱高煦盘腿坐在蒲团上。
那动静响起,引得姚广孝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到来人是朱高煦,他诧异片刻就恢复了平静。
“殿下有事情要找贫僧吗?”
姚广孝平淡开口,朱高煦闻言也颔首,而后才缓缓开口道:“我年少成名,如今得了太子位,却是有些忘乎所以了。”
“这并不出奇。”姚广孝明白了朱高煦来鸡鸣寺的原因,因此开导道:
“当年秦王李世民初登大宝,何尝不是忘乎所以?”
“只是一场渭水之盟,让他明了了一切,但即便到了晚年,依旧开始骄傲自满。”
姚广孝说着,亦失哈也搬来了矮几放在两人中间,摆上了茶具,为二人泡茶。
“少师拿我与唐太宗相比,却是高看我了。”
朱高煦确实骄傲自满,但如果搬出李世民、朱元璋、朱棣这群人,他自认为还是能力不足的。
他比这群人多的,只有从后世带来的历史教训和经验罢了。
“贫僧想说的是,古往今来,许多帝王都善于伪装,不同的是有人一装到底,而有的人年纪大了便压制不住贪念。”
“他们有的追求长生,还有的追求肉欲……”
“相比较之下,殿下的骄傲自满算什么?”
“您真正应该警惕的,是这些东西才对……”
姚广孝的想法很阴暗,他觉得所有帝王都在伪装,只是有的装到底,有的没成功。
“我不求长生,至于肉欲,即便贪求,也不会影响天下。”
朱高煦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长生这玩意他根本不信,他顶多就是贪求些美色,但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