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是因为当时的朱棣掌控着三都司二十余万兵马,并且北平之中大部分官员也与朱棣、徐达有旧,朱允炆怕逼反朱棣,因此选择了朱橚。
拿下朱橚后,朱允炆也观望了朱棣的反应,同时不断加重对朱橚的处罚。
从一开始的押至南京,再到后来朱棣无动于衷,进一步废朱橚与朱有燉为庶人,再往后流放云南……
这一步步,都是在试探朱棣的底线。
在确定了朱棣不会反后,他才开始收回朱棣手上的兵权。
在朱棣手中兵权收回后,朱允炆也不装了,庙堂之上也出现了许许多多公然建议削藩的大臣。
到了这里,朱允炆也就不再装了,一口气宣布了诸多针对藩王的政策,同时削去对南京有危险的湘王、齐王、代王、岷王,加大对楚王、蜀王、宁王的监视。
如此一来,如果朱棣还心怀不轨,南京可以在保障自身安全的情况下,通过运河与山西、辽东、大宁来挤压燕府的生存范围。
可以说,朱棣能撑过朱允炆削藩的第一波,是因为他手上有兵权,而第二波,则是朱允炆为了针对他这个诸藩之长而走的第二步棋。
正因第二步走完了,朱允炆认为朱棣没有什么造反的可能了,所以他才会让张昺、谢贵二人对朱棣动手。
只是他没想到,二人居然因为情报泄露而翻车,而朱棣在河北一带的威望则是让他轻松拿下北平。
这一过程中,朱棣手中的兵权是最好的护身符。
朱高煦控制朱棣,就是担心出了什么岔子,导致朱棣提前松开兵权。
反正此刻大军在漠东,只要兵权握好了,等老朱驾崩的消息传来,时间也差不多五月下旬了。
不出意外,那个时候南京城就会出现许多关于削藩的言论。
届时朱高煦把兵权还给朱棣,让他带着大军慢慢返回北平,这一段时间朱允炆都不敢动他,只能去动早年与冯胜私下见面的朱橚。
建文削藩,必须得按照朱高煦知道的剧本来,他要做的就是维持这段剧本。
所以在朱高煦看来,他可不是圈禁朱棣,而是保护他。
当然,这些东西只有他知道,所以在姚广孝看来,朱高煦的话多少有些强词夺理了。
“燕王还需要保护吗?”
姚广孝看着坦然的朱高煦,对朱高煦的印象疾速下降。
“大师以为,我那大兄会如何削藩?”朱高煦没有直接回答,倒是反问起来。
只是不等姚广孝开口,朱高煦便率先开口:“削兵权,集中到京城,随后给予富贵,圈养起来?”
他所说的这些,都是历朝历代削藩的手段,因此姚广孝没能反驳,只能点头颔首。
“呵呵……”朱高煦轻笑:“恐怕他的手段,会让大师与我父亲大开眼界。”
他的笃定,让姚广孝举棋不定,毕竟他实在想不到朱允炆会开创出什么其它的削藩手段。
“我了解他,甚至比他自己还了解他自己……”
朱高煦继续开口:“他不会按照我的《削藩论》来,也不会按照我爷爷给他定下的那条路去走。”
“他压抑了太久,一旦释放,便会急于证明自己。”
“总之,大师按照我所说的来便是,这段时间除了父亲不能走出兀良哈秃城,其余诸将出入城门皆不会有所阻拦。”
天色暗淡下来,朱高煦拿起一根蜡烛点起,放在了他与姚广孝身旁的桌上。
飘零的火光,让姚广孝看不清朱高煦的表情,更猜不透他的想法。
“殿下难道不担心燕王殿下会脾气上头,命人冲开城门吗?”
姚广孝还在都朱高煦对朱棣不够了解,可朱高煦对朱棣的了解超过了他。
面对他的询问,朱高煦靠在椅子上,胸有成竹的露出笑意:“我爷爷对贪官污吏凶狠,可唯独对自家人凶狠不起来,哪怕家中出了再多的败类,他也只舍得自己教训,不舍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