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周六,这家鲜花店既要准备明天早上两对新人的婚礼用花,还要准备两位老人的葬礼用花。
这个喊叫的女人名叫刘梅,这家店开了十一年了,她对怎么将花变出钱来这个问题上非常精通。
“好的放到婚庆那里,不新鲜的放到老太太那里,小张你这么不用心以后只能送外卖去。”
小张笨手笨脚,贵在老实,平日里帮着店里扎花,隔壁一条龙店的老板上门做业务的时候,他还能帮着卖掉几叠锡箔之类的东西,也不怕卖错价格,随便往高里卖就是了,最多就是收多了钱,钱老板回来时也会给他个小红包。
小张最大的理想就是以后在这座城市找个老婆,老婆卖花他卖锡箔。
看到丁家俊在花店门口张望的时候,小张以为又是买花的生意来了。
这个丁家俊一看就是有钱人,衣服整洁,脸色也很好,来这地方要么给老师买花,给家人买花,给女朋友或老婆买花,要么就是给死人买花。
用刘姐的话说就更简单了,“就两种,给女人买花的和给死人买花的。”
“你好。”
丁家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白色上衣衬托下,肤色愈发白皙。
“给女朋友买花吗?有进口的玫瑰,要不要看看?明天送还是晚上送?”
丁家俊摇摇头,“这里不是一条龙服务的吗?”
“一条龙服务?”小张一想,原来是大生意啊。
“有啊,我们做了十几年婚庆了,你要怎么样的婚庆服务,婚礼打算在什么时候呢?酒席有没有确定好时间?”
小张停下手上的活,兴高采烈介绍着。
打量着这位客人适合什么价位的婚庆服务。
客人看起来并不满意,或者说他只是面无表情,小张有些不知所措,正巧刘梅这时候推门而入。
“这位是买花?”
刘姐驾轻就熟地和客人打着招呼。
“我想问问死了之后要做些什么事。”
一阵阴风吹过,玻璃门外扬起的明明是烧烤摊上炭火的浓烟,却不知为何吹进了紧闭的玻璃门内,小张和刘梅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都说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不干净的东西,现在刘梅算是明白这句话了。
她一直都胆子很大,遗体捷运、葬礼、给逝者换衣服。
这些事情刘梅从来没有眨过一下眼睛。
有一回,一个老人过去了,人死的时候通常会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久病在床的老人味道就更重一些,家人都不愿意靠近,刘梅那时候才20出头,来这座城市打拼,天不怕地不怕,她卷起袖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帮老人重新换了一套衣服。
用刘梅的话来说,这边附近很多人都是她送走的,她为人爽朗,做事干脆利索,开出来的价格从来没人还价。
刘梅也说过做过殡葬生意的人是做不了别的生意的,不是吃不起苦,而是不知道讨价还价是什么东西。
但是这一刻,看着丁家俊的脸,刘梅十多年来第一次感到害怕。
这张脸明明是活人的脸,新鲜的,甚至是美丽的,可是却没有半点活人的生气。
倒是跟刘梅见过的死人有几分气息上的类似。
遇到鬼不可怕,遇到人一样的鬼才让人害怕。
刘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拉了拉小张的袖子,想说的是打发他走吧。
谁知道小张没有t到刘梅的意思,以为刘梅是让自己好好上去和客人聊聊,于是就聊了起来。
“家里是有人快要过世了吗?”
丁家俊没有回答,几秒后微微点了点头。
“算是吧,我想知道一下需要做些什么?”
“哦,其实很简单,我们有一条龙服务。”
“您拿着我们的名片,或者扫一下我们的二维码,任何时间,不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