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薛言锡语气淡淡,像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言辞之中不自觉透露出来的傲气却是谁都能感觉到的。由此可见,灵族人的身份早已在他心中形成一种根深蒂固的思维和观念,仿佛灵族天生就高人一等。
摇摇头,苏恒道:“方才薛兄问,我是否想过永恒之界也会如凌天宗那般对我。事实是,我想过。但我想问一句,我欠凌天宗的么?”
“不欠。”薛言锡不假思索。
“反过来,凌天宗欠我的么?”
薛言锡皱眉,半晌回道:“在我看来,欠。在你看来,或许欠,或许不欠。”
“是,亏欠与否,全凭我自己如何看待凌天宗的栽培之恩。”苏恒轻声道:“可是,我觉得不欠。”
薛言锡不语,静静等待下文。
“苏恒所信奉的,是‘一饭之恩必偿’和‘滴水之恩涌泉报’,凌天宗给我的,虽然不多,但我却要十倍百倍地还它。因此,在你们看来,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但在我看来,却刚刚好。它不再欠我一丝,我也不再欠它一毫。”
“有人说: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经常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的,不是狠辣果决的绝世枭雄,就是愤世嫉俗却又无能装逼的可笑之辈,抑或是无情无义的穷凶极恶之徒。苏恒非此三类人,苏恒所信奉的,是宁教他人负我于先,也不先做那负心之人。”
“永恒之界于我有恩,我又岂能先行负它?纵是日后它如凌天宗一般,我也有一刀两断之法。不为恩绊,不为怨牵,轻轻松松,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此番我若随你而去,不说将来,便是眼前心劫一关,我也难逃一死。”
苏恒眼睑微垂,喃喃道:“本心即本我,实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