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瞑黯然神伤,“可惜,孩儿今后不能再陪伴在父亲大人左右,也不能亲手为哥哥姐姐们报仇了……”
不死殿主心弦一颤,虎目蕴泪,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低喝道:“别说话,为父是不死殿之主,掌握不死之力,便是凤凰涅槃也不过如此。为父不想让你死,老天也收不走你的命!”
封池瞑苦笑摇头,恍惚间,他忽然发现老父亲的头上多了几根白发,威严的面孔上也有了一丝皱纹。
他手指微动,想去摸摸父亲的脸庞,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微微一声叹息,封池瞑认真道:“父亲大人,孩儿临走前,有几句话要对您说,希望您能……哇!”
话未说完,胸腔微闷,喉咙里陡然涌上一股血腥味,他微侧过脸,一口鲜血猛然喷出,染红了身前的衣襟,也溅在了不死殿主的手上。
“不要再说了!”不死殿主怒喝,目眦欲裂。
封池瞑勉强笑了笑,下巴处的殷红显得格外刺眼,他摇摇头,还是倔强地说道:“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以后……父亲大人就是再想听到孩儿的声音,也不可能了……”
“我儿……”不死殿主心中大恸,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为封池瞑擦去脸上的血迹。哀至心头,他再也忍不住,这位威仪万方的一殿之主,终于垂下了泪。
封池瞑心中酸涩,在他的记忆里,这还是父亲大人第一次落泪吧?
是因为我啊……
“父亲大人戎马一生,虽功参造化,位及至尊,膝下却无子嗣。与凡俗女子结合,方才有了几位哥哥姐姐,以及孩儿。哥哥姐姐们走得早,甚至都不曾见过孩儿一面,便离父亲大人而去。死者已逝,生者徒悲。”
“数十年来,父亲大人待孩儿如宝,虽然嘴上不曾说过,但孩儿心里怎会不知?孩儿亦立誓,今生必报父亲恩情,还要手刃仇人,祭奠哥哥姐姐们的在天之灵。”
“然而,命运难测,造化弄人。孩儿没有福气,修道半途,便要夭折,诸多抱负愿望,皆将成空。孩儿不孝,不能报答父亲大人的养育之恩,不能与父亲并肩作战,不能再陪在父亲大人身边,而让您孤独一人。”
“从今往后,望父亲大人好自珍重,切莫因思念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伤了自己的身体……”
殷殷之言,恳恳之语,就像是一柄刀子狠狠插在不死殿主的心头,他沙哑着喉咙低沉道:“我儿何不成器?你一直都是为父的骄傲!以前是这样,今后亦是如此,永远都是。”
“有父亲大人这句话,孩儿此生足矣。”封池瞑微闭上眼,两行泛着微红的泪水自眼角滑落。他的神情有些不甘,有些遗憾,“父亲大人,孩儿死后,望您以大局为重,切莫与邪王为伍,对抗花邪君。”
“什么?!”不死殿主霍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封池瞑眼睑微垂,“花邪君能执掌神器,还从九霄阁上救回殒灭邪尊,回归永恒之界后,代师与邪王争夺殿主之位,其本为劣势,却有界主横插一手……诸多事迹,皆可看出,花邪君乃是有大气运之人。”
“这一点,父亲大人应该比孩儿看得更清。”封池瞑抬眼望来,不死殿主则是沉默着,“有神器在手,花邪君潜力巨大,有朝一日,成就甚至还会在父亲之上。依孩儿愚见,邪王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长生殿殿主之争,鱼龙混杂,实是一汪泥潭,任何人涉足其中都很难自拔,所以寂灭殿一直都是作壁上观,就连父亲大人在此之前亦是如此,不想蹚这滩浑水。”
“父亲大人的选择是正确的。但今后,若是因为孩儿的事改变初衷,甚至不惜折损尊严为邪王所算计,陷己身于险地,那……”封池瞑眼中陡然绽放出炽盛的光彩,灼灼地盯着不死殿主,“那孩儿泉下得知,亦会愧疚万分,死不瞑目!”
不死殿主愣住了。
“邪王设下连环计,算计我不死殿,欲借刀杀人。为了小妤,我不能放过真体,但如今,孩儿无能,自食其果,已是犯下无法挽回的大错,平白搭上自己的性命。父亲大人身为一殿之主,绝不能再落入邪王算计之中,被人牵着鼻子走。否则,惹火上身事小,还为人耻笑,此孩儿之罪也。”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个真体苏恒,父亲大人定要找个机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