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春花屏息一听,“嗯,听这凌乱沉重的步伐,来人不是专业的。”
“外头治安不如国内,但大多为谋财,我们先往闹市走。”潘春花镇定叮嘱:“要是抢匪,别硬碰,给钱就是。”
“噢。”林小满扁扁嘴,不由也想起小时候被抢劫时死死抱住钱包不放的模样。
身后的脚步声越靠越近,急迫出声:“你们好,打扰,等一下!”
潘春花脊背一僵,霎时顿足在原地。
林小满察觉到异样,询问了几遍,没得到回应。
“我没有恶意,就想打听个事。”
声音温厚深沉,难掩激动的期许。
林小满放下戒备,见潘春花还愣怔着,就转身望向尾随的中年男子。
他身形高大魁梧,衣着朴实干净,目光深邃,双鬓微白,脸庞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感,浑身散发着一种经岁月洗炼的沉稳感。
林小满有些出神,仔细端详对方的五官,隐约有种熟识感。莫名的,还很有安全感。
“你好,请问你们这衣服哪里买的,知道这图是哪里出的吗?”中年男子微颤指着潘春花背后的全家福图案。
林小满顿时如遭电击,也愣怔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中年男子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塑封的旧画。
“这图跟我的很像,能不能拜托……”
“阿妈!”林小满失声尖叫,急切地杵了杵身旁的潘春花。
潘春花早已泪流满面,不敢回身,自顾自低声嗫嚅:“阿国”
“阿爸?”
“真的是阿爸!”林小满又哭又笑,像个六岁的孩子,搂住潘春花的脖肩,嚎啕大哭。
潘春花回眸,一眼宛如万年。
她反手紧紧回拥着林小满,眼角流着无声的泪,嘴角却噙着圆满的笑。
中年男子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两人,也不禁跟着动容,“抱歉,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是不是我说错……”
“阿爸,我们找了好多好多年,终于找到你了”林小满颤巍着出声,伸手上前,又不敢触摸,怕是黄粱一梦。
“你们”中年男子哽咽了,“是我的家里人?”
他目露迷惘,但神色激动,虽然没有印象,但觉得格外亲切。
林小满头捣如蒜,颤抖着指向着塑封褪色的旧画,“这幅画是你离家出海前,我画给你随身带走的。”
“对,我一直贴身带着。救我的大卫说,在海边捡到我时,我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手里还紧拽着行李箱。我昏迷了好几天,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从夹层里找到套了好几层塑料袋防水的这幅画。”
林小满不堪想象那惊险艰难的一幕,她心疼地流着泪,指着全家福上的家庭成员,一一介绍:“你叫林建国,这中间高高的是你,旁边是阿妈潘春花,这是我小满,还有阿奶和小暑。”
“我就知道,画上的一定是我的家人。”林建国热泪纵横,“小满?我终于找到家了!”
“阿爸!”林小满扑身抱住林建国。
历经风雨的潘春花,波动的情绪隐在沉敛里,她杵在原地,仰头掩面,欲泪欲笑,千言万语,卡在喉间。
林建国定望着潘春花,迟疑地吐露:“阿花?”
“诶。”潘春花点头笑应。
“阿爸,你记起我们了?”林小满松开退身,帮把潘春花推上前。
林建国懊恼地摇了摇头,“但我脑海里常常会浮现阿花两个字,我问过好多人,没人知道是谁。”
说着,使劲回忆的林建国抬掌敲了敲作痛的脑袋,“是我不中用,没能想起来,我去看过很多医生,都说我头部曾受到重击创伤,又缺氧太久,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恢复记忆这事他们都没办法,只说看造化,让我试试回到生活的地方和熟悉的人多接触,看能不能想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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