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每天傍晚有一艘从十六铺码头始发前往明州市的轮船,第二天清晨抵达明州江北码头。
李晓凡赶到时候,金陵东路一号和十六铺码头现场售票处的当天“天封轮”船票早已售罄。
幸好,现场有不少“黄牛”,由于临近开船时间,黄牛手里的二等、三等、四等舱票都早已经没了,李晓凡只得掏出三十元人民币高价黑市买了一张五等舱,俗称统舱票。
当时从申城到明州火车也有好几班,最快的快列七个多小时,慢车要十几个小时,但是很多人还是喜欢坐通宵的轮船。因为轮船四等舱与五等舱的价格比火车票便宜。
因为当时的人缺的是钱,有的是时间,所以能省则省。
还有个好处是行李可以多带,当时的明州人喜欢到大上海的南京路和淮海路一带采购高档货,往往挈包背袋、行李繁多。轮船显然比火车宽敞许多,而且行李数量也不像火车那般严格控制。另外大家觉得乘坐轮船可能更加舒适,船舱里可坐可卧,甲板上可走可望,餐厅里可以吃饭,俱乐部里看可以看录像电影,有时还能赶上壮观的海上日出。
李晓凡买的统舱没有床位,还需要需花上五毛钱跟船公司借个草席。上船后,大家一窝蜂涌进船舱,偌大的统舱瞬间变得拥挤,方才排队时候还谈笑风生的老乡们、新朋友们,一下子又拆伙抢起了地盘。
领完草席然后找到栖身之处即可,如果在甲板上半夜里会被海风挂的瑟瑟发抖,如果在船舱里,闷热还有船舱里隆隆作响的发动机声。坐统舱是蛮辛苦的一夜,但是省下来的几元钱可是几天的开销啊。
大家等到各自用行李圈住自己抢占的底舱“领地”后,这才安心。然后留下人看行李,其余的便到甲板上放松去了。
李小凡感觉统舱虽然环境差,但最大的好处就是热闹。
轮船起航后,统舱里自然而然地围坐出一些“老酒群”,大家拿出准备好的打包酒菜,席地而坐边吃边聊,鹅热闹且温馨。
李晓凡记得前世经常还能碰上这样的情景:两伙人吃着聊着,最后聊得投缘,索性合并在一起喝酒了。至于在船舱里遇到多年不见的同学朋友,或是陌生年轻男女相邻而卧,谈得对心以后找了对象的,也是经常有的逸闻趣事……
这个轮船还有个潜规则:由于轮船上的船员多来自上海。所以每每开往明州总是慢慢悠悠,回来申城则开得飞快,常常提早到站。凌晨天色尚暗,船员们都已经各自急着回家,还能钻进老婆被窝里温存一下。
而苦了那些明州来申城的乘客们,清晨四、五点钟只能流落十六铺码头附近街头游荡。
这些回忆让李晓凡记忆犹新。
在统舱里听这些乘客聚在一起聊天,对当下的李晓凡而言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这些乘客基本来自明州本地为主。
李小凡听了一下,大家谈论的内容,除了家长里短外,比较热门的一个话题是2月初铁榔头郎平回国执教中国女排一事,大伙儿讨论得很激烈,还有一个比较热门的话题是股票……
早上八点多,经过一夜航行后,“天封轮”抵达明州江北轮船码头。
下船后,李晓凡把大件行李寄存去了码头的行李房。
再在码头附近吃点早餐后,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明州国托公司。明州国托全称叫明州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下面有证券与期货营业部。
“阿凡,你怎么回来了!”正在国托公司机房忙碌调试ups的朱俊达看到李晓凡后一脸的意外。
朱俊达是当年李晓凡中专时候的室友加死党,现在是明州国托公司证券交易部机房的技术员。朱老爸是当地某国企副总,人脉较广。
“回国来看看你兄弟!”
朱俊达快速忙完手中活后,过来亲热地搭住李晓凡肩膀:“阿凡,这无事不登三宝殿!据说这来回新加坡的国际机票巨贵,得顶我一年工资!你家伙不会是在新加坡犯什么事被遣送回来了吧?”
“哈哈,兄弟你也把我想得太差劲了吧!”
李晓凡哈哈大笑,从拎包里拎出两条香烟:“给,这是给你的,一点小意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