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崎司笑了下,“相反我觉得你说的那些挺有趣的。”
“真的。”
“不骗你。”多崎司认真道,“喜欢听你说那些在遥远地方发生的故事,感觉就像冬眠前的熊在贮存能量一样。”
“冬眠前的熊”
小可爱想象了下那个画面,嘴角缓缓地掀起一个暖暖的笑容:“我好喜欢这个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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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崎司怔怔地凝视着她。
此时北海道少女的表情和眼神,已经从春日林间活泼的小鹿,退化成了一只冬日陷在雪地里的傻孢子。
波浪起伏的海面,像是漫天星光都揉碎了般波光粼粼,小渔船静静飘在发光的水面之上。
不能让他们两个这样下去了
栗山樱良咬着小虎牙,打断他们二人的深情凝视:“诗织,你住的那个小镇叫什么名字?”
“滨中町。”
栗山樱良想了想,惊讶道:“快要到北方四岛了,真的好远。”
多崎司用谷歌地图查了查,才发现真的很远,都快要与俄罗斯占着的北方四岛隔海相望了。收好手机,他不无惊叹地看着栗山樱:“这么偏僻的地方你都知道在哪,真厉害。”
“你要是困在一个地方长达七年时间,你也可以知道。”
栗山樱良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眯细眼睛看他:“无聊了就看地图,思考着可以逃往哪个地方不会被人发现。”
“我可以理解。”多崎司说。
“真的理解?”说着,栗山樱良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理解。”多崎司点了点头,说:“加缪在《局外人》里描述的监狱时光:日子过起来很长,但是拖拖拉拉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了‘昨天’和‘明天’这样的词,一切关于时间的日子都失去意义。”
“喔确实。”栗山樱良歪着头说,“以前我总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小小世界里,日子过得就像松紧带,一会儿短一会儿又长,有时一跃过去很多月。”
多崎司接上:“时间就如同迅速贬值的津巴韦布币一样,面额很大但不值什么。”
栗山樱良盯着他,头发被海风吹起,几缕发丝淘气跑到她的嘴唇上。
走神几秒,她把发梢捋到耳边,朝着多崎司莞尔一笑:“这比喻真是妙极了。”
“我都说了kiki说话的方式好有趣。”
小可爱作为坚定的kiki党,已经是两眼冒着小星星:“从第一次和他说话开始,我就知道他是全世界最有趣的人了。”
活脱脱一副追星少女遇见自己的super爱豆时的表情。
“诗织啊”栗山樱良头疼地按着额头,“这家伙有趣归有趣,但本质上还是十分恶劣的渣男,你不要只被他有趣的一面迷惑了。这种人要放到川端康成的《雪国》里面,就是岛村那种薄情郎。”
多崎司心想,岛村这个角色,渣男的程度比起谷崎润一郎笔下的昭和渣男有过之而无不及。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来到东京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kiki~!”
二宫诗织开心地躺到席子上,仰脸一看,那是暴雨般璀璨的星河。其中有几颗恒星大得出奇,看上去活生生的,仿佛伸手可触,委实漂亮得叫人屏息敛气。
感觉
好像少了一个人?
小可爱稍微撇过视线,看了眼屈膝坐在角落,面无表情盯着多崎司的金发少女。
冷冽的孤寂。
可怜二宫诗织心想,栖川同学一定过的很不开心。
多崎司拿起旁边放着的冰冻果汁喝了一小口,面朝东南方仰望那条星光灿烂的银河。栗山樱良轻轻拨了两下吉他,弹起沙滩男孩的一首老掉牙的曲子。
跟随着动人旋律,多崎司开口唱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