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榴娘的疯狂大笑声,所有听见她这话的人,身上簌簌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股浓浓的恶意,不用仔细感受,都觉得铺面而来。
没有人不相信榴娘说的话。
而且所有的人面上都是一片复杂。
这种事情,甚至说不上来谁对谁错。
每一个人的做法好似都有缘故,都可以被理解,但是每一个人的作法,也都不能被理解。
然而,榴娘的疯狂大笑还在继续。
她一面大笑,一面嘲讽:“人人都说姚相丰功伟绩,能力超群,人品令人敬重。可是他的子孙,却如此卑劣!婶娘死了,他连养活我都不愿意!他何曾想过,那些钱财里,还有我齐家的!”
榴娘的冷笑之声,充满了嘲讽味道:“也不知真是恨极了我们齐家,还是看着大笔的钱财,动了贪心?除去我这个齐家人,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和他们要回这笔钱!”
所有人都相信,齐县令在和离的时候,必定是给了姚氏丰厚的家产的。
不然,齐县令的数目,怎么对不上?
李长博微微扬了扬眉:“所以,这些钱财,在姚家。”
榴娘面上的神色已然是十分冷漠:“你们这些长安城里的达官显贵,一个个看似光线,可底下,不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狗?”
付拾一感觉到了榴娘心头那股深深的憎恨。
她问榴娘:“所以你恨郑毅,所以你要将这个事情推诿给姚家。”
“对啊。”榴娘大大方方承认了:“郑毅和他们姚家,让我变成了今日这般,我不恨他们,恨谁呢?”
她指了指那舞台,笑得快意:“十几个时辰,他在那儿痛苦哀嚎,在那儿生不如死,我看着,心里痛快得很!”
“我听说他要来长安城,便特地设了这个计划等着他。徐多煌是我亲自物色的人。他没见过我,听说我从那儿来,还高兴得很,只说见到了同乡。我看出他心里所求,只给他引荐了几个人,随口一提这个事情,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榴娘娇笑出声,看着那舞台,像是想起了什么愉快的回忆:“当郑毅发现自己上当受骗的时候,那个表情,可是精彩得很!”
“等后来,徐多煌看着郑毅那样子,吓得跟什么似的,比郑毅都还要怕!多好笑!”
榴娘就这么低低的笑着,愉悦至极。
“你们就这么看着郑毅受刑?他咬了你吧?所以你才将他的舌头和牙齿都弄掉了?”付拾一冷不丁问了一句,还用了点小小的手段。
榴娘情绪如此激动,正合适突破一下。
榴娘毫不犹豫就点头承认了:“本来,我还想留着舌头的,可是他骂我心如蛇蝎,活该如此——”
她伸出胳膊,露出还没消退的压印给他们看:“你们看,他多狠?他是真想将我的肉咬下去!”
然而李长博却并不再被她的话牵着思绪走,而是紧跟着付拾一的话问了下去:“你没反驳是你们看戏。所以,同伙都有谁?”
这话问得榴娘一愣。
她的确是没反应过来。
现在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便轻描淡写道:“你们胡说罢了,我承认什么?郑毅与我有仇,我报复他,不是在情理之中吗?”
付拾一微笑提醒她:“你要真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何必问这话呢?你这是心虚了。”
被他们点破了事实,所以心虚了。
榴娘收敛了所有神色,淡淡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要抓便抓,我孤家寡人一个,又有何惧?”
这种态度,分明就是已经豁出去一切了。
对于榴娘这种行为,李长博和付拾一,多多少少都感觉到了头疼。
审案子,最怕遇到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角色。
因为无所顾虑,不好找到突破口。
换句话说,人在世上,没了挂牵,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