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诚县主这样的反应,付拾一理解,但又不理解。
最后,她让王二祥将嘉诚县主拉出来——万一自己上的话,嘉诚县主又伤人怎么办?
嘉诚县主也没反抗,跟着就出来了。
一出来,嘉诚县主就哭着问:“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以前我来了,他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付拾一无语的看她:“大姐!昏迷了晓得啵?瞎了聋了哑了晓得啵?”
他现在躺在那儿,就算是醒着,也等于是在一个又黑又安静的小屋子里呆着,只有煎熬。还指望像从前——
所以要不怎么说,养尊处优的人,就很容易太自我呢?
她不禁深深感叹:李家教育子孙,真是有一套的。当然,嘉诚县主如果父母没有早亡,她或许也不这个样儿。
嘉诚县主就像是听不懂付拾一的话一样,很快又问了一句话:“他真的好不了了吗?”
付拾一这个暴脾气,一时之间完全压不住了。她斜睨嘉诚县主,问了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么几大块皮缺损了,看见了吗?怎么补上?你愿意割下来皮去救他吗?”
嘉诚县主大概也知道那很疼,瑟缩一下之后,理直气壮:“我可以出钱买,一定有人愿意——”
“问题是,哪怕就是你愿意从身上割下来皮去救他,那也救不了。他的皮,就是他的皮,别人的替不了。”付拾一嗤笑:“扒皮时候,你们想什么呢?”
“他们说,他不会死的,就是受点苦——”嘉诚县主眼泪又下来了,这次连鼻涕都跟着一起下来。哭得异常真实:“他刚好惹了我生气,我就想着,就想着——”
付拾一对着嘉诚县主刚生出来一点心软,就被她这话全都弄没了。
甚至都被气笑了。
付拾一没忍住,打断了嘉诚县主,然后怼了回去:“你一看就是小时候受罚少了。自己不疼一下,根本不知道轻重。手指头没了,能长回去吗?皮没了,还能长回去吗?人死了,还能活过来吗?!”
“人家说什么你都信,人家要是说吃屎能变美,你是不是也就去吃了!你脑子是干什么的?不会想一想吗?”
付拾一讥诮看她,无情戳破事实:“究竟是觉得不会有事儿,还是觉得有事儿也不要紧。因为你要得到正品了,所以替身也可以不要了。这会儿人要死了,你又想起来他的好而已。”
“恕我直言,县主,你这就是杀了人还要娇滴滴的说,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付拾一揉了揉眉心,觉得跟这样的说话是浪费口水,于是住口干脆不说了。
嘉诚县主毫无还手之力。
事实上,付拾一也是第一次这样火力全开——到底是因为私仇还是因为公怨,其他人表示不敢说。
付拾一将这个事情交给翟升负责,而后自己就回了拾味馆。
拾味馆已经照常开张了。
只是春丽还没回来。
阿玫正守着一锅土鸡汤,用小泥炉煨着。
这一锅汤,是给付拾一、李长博和方良喝的。
嗯,付拾一纯粹是蹭了个饭。毕竟这是病号饭。
鸡汤里放了滋补的药材,沙参,党参,黄芪,还有当归,别的菜一律不放,只放几朵香菇,几块山药。
此时已经炖了一下午,鸡汤的香味里,夹杂着淡淡的药香,不难闻,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勾人。
付拾一闻着这个味道,忽然就忍不住想:或许彦青临死之前,应该吃一顿好的。
不过这个念头,回头还要再琢磨。
付拾一先打算给李长博开个小灶。
顺带也给杜太夫人吃两口。
这个季节,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新鲜菜蔬了,也就只有大白菜,豌豆尖,萝卜,还有油菜苔,以及一些菠菜。
再南方一点的地方还有菜,但品种也不算多。
付拾一就拿出了夏天屯的干菜——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