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真是听者笑到流泪,闻者大快人心。
付拾一捂着嘴巴,进行深深的自我反省:真是太没有同情心了!太没有同情心了!身为人类,同理心怎么可以这么薄弱呢!
可是她就是想笑。
不仅是因为觉得陆不为活该,更主要的是,陆不为叫唤得太搞笑。
寻常人痛,是哼哼唧唧,或者“哎哟哎哟”。
陆不为也“哎哟哎哟”,但是叫唤两声,势必问一句:“怎么样了?还能救回来吗?”
付拾一刚在门口一探头,大夫就吓了一跳:“出去出去,女郎进来做什么?”
李长博轻声道:“无妨,她是仵作。”
付拾一也目不斜视的表示:“我不会乱看的,放心放心。”
现在,陆不为的伤口已经处理了一下,大夫都准备上药了。
付拾一不打算自己去看,于是指挥徐双鱼:“你去看看,伤口怎么样?切口是工整的还是不工整的。”
徐双鱼应一声,上前去,凑近了仔细看伤口。
大夫只是用棉布将多余血迹擦了,如今洒了一些药粉止血,旁边还有一钵刚捣好的药泥准备拿来覆伤口。
徐双鱼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夹紧了双腿,仿佛能感觉到那种疼痛。
很快,徐双鱼退回来,与付拾一他们退出来后,才轻声道:“伤口整齐,显然是用非常快的刀,一下子割去,所以并没有任何锯齿状痕迹留下,切口平滑。一共切了两刀,一刀,是除掉了囊袋,还有一刀,切去了半条性别器官。”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性别器官断面也十分整齐,那把刀,一定很快。”
付拾一面色古怪,提出个猜想:“有可能是一刀剁下来的。毕竟,如果是切,可能也不是那么好切——”
徐双鱼点点头:“也有可能。不过我感觉,办这个事情的人,一定心狠手辣,而且没少做这种事情。”
伤口看着太吓人了,以至于徐双鱼总是忍不住想去捂住自己的宝贝。
他甚至替陆不为焦虑:“这以后,他上茅房可怎么办?”
付拾一差点被逗笑了:这还想得挺长远的。
她咳嗽一声,轻声道:“应该是不会有影响。最多就是容易尿鞋上。但如果蹲着或者坐着,应该就不妨碍了。”
这话太过生猛,李长博缓缓的用手盖住了眼睛,然后内心开始宽慰自己: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付小娘子总是比别人了解得更多的。
钟约寒则是松了一口气:“那还好。”
付拾一微笑:“不过,估计男性功能就不好用了。伤口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一旦感染……还得再切。”
她紧接着问了一下伤口开放情况,如何包扎。
钟约寒一一描述了,付拾一沉吟一下,表示:“那估计还是比较容易感染的。建议你进去告诉大夫一声,看看囊袋那儿,能不能拉扯皮肤过去,尽可能覆盖住伤口,这样容易长好一些。至于那个器官,也是相同的处理方法,但是记得都得留一小口,用来引流,万一里头出血,好排出来。”
如果一直敷药,加上排尿这种无法避免的事情,那感染的机会,真的很大。
说实话,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付拾一还真不希望陆不为就此死掉。他应该好好的活着,但是永远失去了做最爱做的事情的资格——
付拾一真的很想给凶手点个赞留个言:你真是个小天才!
人生最痛苦的是什么?
付拾一以为,不是死亡,而是失去最看重的东西。
陆不为最看重,最得意的是什么?就是他超乎常人的那啥啥能力和魅力。
而现在……陆不为以后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去迷倒任何一个小姑娘了。
一想到这个,付拾一就想乐出声来:太好了,以后人间,又少了一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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