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害怕,愤怒,这些才是最容易让那些事情刻骨铭心的。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哪怕是个再健忘的,恐怕也不至于几年就忘记了吧?
牛老三却还要嘴硬,嗫嚅着说:“我哪个记得?就是记不到了……”
李长博微笑脸,整好以暇的调整了下坐姿,显得更加放松:“那你说说能借钱给你的人名,我们也不嫌麻烦,挨个问就是。”
程成大声附和:“我们平日办案子,比这个麻烦的事情有的是!我还真不怕这点麻烦!”
里正这个时候,也是正色开口:“你跟我们说实话,方小宝到底是咋个回事?你别想蒙我,我们认得到好多年了?我未必看不出来?”
这一瞬间,牛老三简直成了众矢之的。
牛老三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随口的话,居然就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最开始牛老三还能硬扛着不言语,可后来还是被这么多双眼睛看得心虚不自在了。
于是他说:“我啥子都不晓得,那天老二找我要钱,我气得要死。我哪里有钱?刚买了小牛,屋头还给他大哥订了婚,哪有钱?我就喊他自己去找钱。然后就睡觉切老。”
说这些话时候,牛老三语气还有点儿可怜巴巴的,好似受了委屈和恐吓。
付拾一简直被这话给逗笑了,也忍不住开口问了句:“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重点。你说你不晓得人哪里去了。你倒是摸着心口问问,你儿子上哪里能弄来钱?最后给没给钱?”
“而且你又为什么要帮着撒谎?”
“还有,你说你不晓得,那第二天方小宝哪里去了,你怎么可能不晓得?”
面对如此不走心的敷衍,付拾一感觉有点被侮辱了智商:“你莫不是以为我们脖子上顶着的是个蒸饼?!还不晓得——”
提起蒸饼,春丽的肚子十分应景的“咕噜”了两声。
一时之间,庄严肃穆的气氛都被破坏殆尽,最后,更是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一眼春丽。
春丽捂着肚子红了脸,怯生生的辩解:“没怎么吃饱——小娘子一提起蒸饼,我就,我就……饿了。”
“饿了”这两个字,那叫一个委屈。
付拾一嘴角抽了抽,准备若无其事的将气氛掰回来:这种事情,只要我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哪怕我有一个这样的婢女!
李长博咳嗽一声,抢先一步:“牛老三,事到如今,你若再不说实话,我便叫人动刑。你一把年纪,我不想叫你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