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在他身边,想要拉他起来,却感觉这位叔叔好像石头一样。
那么沉重,又毫无温度。
槐诗失魂落魄的和同事们道别,坐了六个小时的车去机场,等了半夜之后,又坐上飞机赶往新海。
等飞机终于从大地上腾空而起的时候,他却忽然想起老师曾经说的话。
“哪怕艺术本身有着再大的吸引力,可终究比不上那些更加直观和更加沉重的东西……槐诗,艺术是飘在云端的,但总有人会适应不了漂浮的生活,会选择更切合实际的去脚踏大地。”
曾经他选择脚踏在大地上的时候,未曾找到安心的地方,可当他再次飞上云端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快要找不到归处了。
他捂住了脸,终于发出了模糊的哭声。
像是失去母亲的孩子一样。
等槐诗赶到病房的时候,老师已经醒了。
简直好像用光了这辈子所有的好运。
只是虚惊一场。
在病房外面,听说情况之后,他便瘫软在了地上,汗流浃背,双手颤抖着爬起来,就忍不住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在艾晴陪在里面的时候,他就拽住医生的手,一遍遍询问病情,然后询问注意事项。问的丢三落四的,医生好像也见多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待他终于平静下来。
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呆滞的等待。
直到门推开,撑着拐杖的艾晴走出来,告诉他:“母亲在里面等着你。”
他犹豫了好久,却无法鼓起勇气。
背后猛然被人踢了一脚。
是艾晴。
“犹豫来犹豫去的,烦死了。”
她关上了门。
槐诗愣了好久:“腿好了吗?什么时候?”
“年前,她做了手术。”
病床上的老人发出声音:“本来我想告诉你,但被她拦住了,她一直就想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哈哈,吓到了吧?”
老人那一张苍白的面容挤出了恶作剧一样的笑容。
不知道指的是自己的病情。
还是艾晴的痊愈。
槐诗愣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老师你没事儿就好。”
“只是摔了一跤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老师摇头:“你走的也太远了吧?竟然路上用了这么久……如果我病危的话,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对不起。”槐诗低着头。
病床上的老师笑了起来:“说对不起,证明你觉得自己犯了错——你好像总在犯错啊,槐诗。”
“是啊。”槐诗颔首。
“可一个人一生,总要做一件正确的事情,不是吗?
漫长的沉默里,槐诗愣住了。
无法反驳,可是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他只能低下头:“对不起。”
“你又有什么事情对不起我呢,槐诗。”老人摇头:“这些年你做的事情……黎明教育、西北水利工程、还有助学计划,这些难道有错吗?每个人都在感谢你为他们做的帮助,槐诗,但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自己?”
“我只是……”
“你只是还没有找到而已,我知道。”老人叹息:“但在帮助所有人之前,你难道不应该先帮助自己吗?”
“为何你在往前走的时候,不能偶尔回头看一看?”老人端详着他的眼瞳,轻声说:“看一看我,看一看小晴,看一看你的朋友们……因为我们也在看着你,在等你有一天能够回来。”
“……”
槐诗愣在了原地。
寂静里,老人倾听着电视机里的音乐,轻声哼唱着:“how any roads t a an w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