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寨在长林镇有暗桩,也不大可能会注意到这边。
跛脚老贼夜里看到蒋昂等人翻墙潜入进来落脚,当然是又惊又喜。
听过蒋昂的打算后,跛脚老金说道:“大当家如此筹划甚妥。铺子里除了炊饼,也没有别的吃食,我去买几只烧鹅过来,给大当家你们打打牙祭;大当家,你们还得添置一身新衣裳,这次你们可真是吃大苦了啊……”
“买两只烧鹅便可,太多惹人怀疑!”即便考虑到胡游不大可能会注意到长林镇,但蒋昂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露破绽,吩咐老金要小心行事。
“衣裳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买,我与福金也出去走一趟吧,看能不能顺手牵羊拿些衣裳回来,另外还需要找些兵刃!”赵善说道。
“辛苦三弟、九弟了!”蒋昂他现在手里就一把柴刀、一把竹弓,极其别扭,但凡手里能有趁手的兵刃、铠甲,他未必不怕就带着八人闯回东洲寨去。
而东洲寨除了有暗桩在长林镇,除了跟镇上一些胆大妄为的商贾暗中交易黑货外,寨子也不时会有人耐不住寂寞,上岸改善生活。
因此蒋昂等人轻易不能走出炊饼铺抛头露面,但赵善、刘福金在长林镇却无人能识,甚至东洲寨里都没有谁认得他们,可以出去走动打探消息,顺手牵羊偷些衣服或趁手的兵刃回来。
赵善、刘福金假扮逃荒来投奔的亲戚,与跛脚老金走出铺子,一边听跛脚老金介绍长林镇上的情况,一边寻找下手的目标。经过一栋宅院拐角,跛脚老金跟赵善、刘福金说道:“这栋宅院半个月前刚换了房主,不知道什么来头,行迹颇为可疑,有可能是官府安插进来的眼线——你们在长林镇行事,千万要避开他们!”
赵善与刘福金对望一眼,又看了一眼院角下悬挂的迎春牌样式,沉默不语的跟着跛脚老金继续往前走。
耐心走到镇东首,赵善跟刘福金说道:“九弟,你与老金去找吃食,我摸回刚才经过的那家铁匠铺,看有没有兵刃找着。”
赵善说罢,就与刘福金、跛脚老金分开,绕回到悬挂迎春牌的院子前,见左右没人,走上前刚要轻叩门扉,就见大门吱呀从里面打开,一人伸手将赵善拉进去:
“我们都看到你们进长林镇了,没想到卖炊饼那跛脚,竟然是东洲寨在长林镇的暗桩!你快进去,周参军在屋里面等着你呢!”
“周参军怎么到长林镇来了?”赵善惊讶问道。
约好军情司会在长林镇设立联络点,方便居中传递消息,但赵善没有想到周景会亲自赶到长林镇来。
周景乃是军情司参军,负责楚山对外所有的军情刺探工作,平时都会留在徐怀身边协助各种情报分析之事。
拉赵善进院之人,摊摊手,说道:“我怎么知道?”
“周参军过来,你们更要小心谨慎,跛脚老金都看出这里可疑了!”赵善低声说道。
“我们初来乍到,如此紧急设立联络点,怎么可能不露破绽?”那人陪着赵善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现在东洲寨一片混乱,应该无暇注意到我们,过段时间,我们就换人换地方与你联络!这里会放弃掉!”
“是需要设立新的秘密联络点,确保赵善与福金的身份绝对保密,但这里不会放弃掉,”周景从屋里走出来,跟赵善二人说道,“这里会作为军情司在长林镇的正式联络点,负责监视东洲寨的动静,就算被发现破绽,也无所谓,毕竟等到时机成熟,需要这里直接以楚山行营的名义,与东洲寨进行试探性接触……”
“计划变了?”赵善惊讶问道。
最初的计划,乃是赵善助蒋昂返回东洲寨东山再起,促使蒋昂在洞荆联军内部,联合反感胡虏或者说心里稍存家国之念的义军将领,形成抵制暗通胡虏的那一部分势力,以牵制孙彦舟、胡荡舟及田儒生等人,甚至有机会,可以推动洞荆联军内部分裂。
最初的计划里,很显然没有楚山与东洲寨直接接触这个选择。
至少在蒋昂东山再起之前,在蒋昂联合其他义军将领之前,楚山没有必要接触东洲寨。
在楚山行营面前,东洲寨以及蒋昂算哪根葱啊,楚山哪里需要犯大忌讳,越过荆湖北路、荆湖南路,直接找东洲寨接触?
“对,计划是有些变动,这也是我亲自过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