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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长期统兵坐镇前线,难得相聚,胡楷、朱沆他们赶到新宅来,当然不会单纯为了接着喝酒。
众人坐于堂上饮过一轮酒,胡楷便进入主题,问道:
“神武军以及淮王府军诸部在淮南一役承受这么惨重的伤亡,同样守住淮河一线的战略意义更为重大,这次叙功议赏以汝南公、信昌公、陈仓侯为第一等,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我年纪这么轻,大敌还霸占中原未去,我还愁没有封功赏爵的机会?”徐怀哈哈一笑,岔开这个话题,问道,“我在途中耽搁了近十天,后续防线调整以及洞庭湖寇要如何剿灭,朝中可有定论?”
朝廷这次召集主要参战将领进京封赏、加官进爵之外,更重要的还是讨论后续的军事部署,只是徐怀途中耽搁了八九天,错过前期的讨论,很多情况还不清楚。
“朝中当前几桩大事,一是立后,一是剿匪,还有一个就是新的防线部署,”胡楷说道,“你没有提立后之事,是不想掺和到这事里去,但其实没有办法分割开来……”
“哦,朝中有意调汝南公接替许公出任荆南制置使?”徐怀微微蹙着眉头,说道,“但我看朝中并不视洞庭湖寇为心腹大患,而当前也确实是巩固淮河防线更为重要,怎么会调神武军前往荆湖剿匪?”
除了楚山众人皆起于草莽外,徐怀比谁都更重视挖掘底层民众的潜力,也比谁更清楚洞庭湖寇久剿难灭的根源所在。
倘若历史轨迹不被扭转,南方即便暴发大规模的暴|乱,情况或许还不至于如此严峻。
现在的情况显然不一样了,主要还是建继帝于襄阳登基即位之后,他们成功组织河淮、河洛数百万甚至近千万民众南下。
然而地方却无力接纳安置如此之多的避难民众,任之沦为流民,以此形成的火山,所蓄积的爆发性力量,自然要远远胜于原有的历史轨迹。
不过,徐怀还是不主张调动神武军前往荆南镇压匪乱。
除了淮南防线的重要性外,荆湖剿匪更需要的还是编练更多、更精锐的水军。
神武军不善水战,调入荆南,短时间内难以发挥多大的作用。
“许公卧榻难起,陛下数次遣御医前往救治都难见起色,”
胡楷叹道,
“在接替许公的人选上,确实是极令人头痛的事情——汝南公有意前往荆南,肯定不会将神武军都调走;淮王那边却极力举荐杨茂彦出任荆南制置使。陛下对杨茂彦能否平息洞庭湖乱很是犹豫,想着调韩时良过去,淮王又不想韩时良离开淮南……”
淮王府一系,不论是当初追随淮王南下,驻守泗楚等地,又或者是这次率部解寿春之围,韩时良都是中流砥柱级的人物。
葛钰表现虽然也不俗,但葛钰一直都没有独领大军、独挡一面的机会,还是不能跟韩时良相提并论。
徐怀看着刘衍,笑着问道:“你没有跟陛下请缨?”
“我请什么缨?”刘衍摇头苦笑道,“建邺水师脱不开身,没有水军,怎么剿灭湖寇?要说接管荆南水军,跟地方官员将吏打交道,我哪有这个本事?”
“枢相,陛下更着意用淮王府一系的将领前往荆南坐镇,”韩圭坐在众人下首陪席,插话问道,“是不是要对淮南防线进行大的调整?”
胡楷看了韩圭一眼,沉吟说道:“寿春守军以及楚州军伤亡都大,而赤扈人还在继续往徐宿一带集结更多的人马、物资,整个淮河中下游的防御压力并没有降低……”
韩圭没有再多嘴问什么,但胡楷话里的意思已经够明确了。
那就是神武军接下来还会留在淮南,不会再回南阳,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南阳。
这其实是楚山所迫切期待的。
神武军回不回南阳,两者是有天壤之别的。
此时郑家父子及神武军主力不在南阳,楚山即便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将触手伸到南阳去,但迫于自身的生存危机,南阳府及地方势力除了会安排府军参与楚山西线防御外,除了同意将方城、向城等地的山地区域划入楚山外,还接受楚山精铁料在南阳府境内大规模的倾销,同意楚山在南阳府不受限制征购粮秣、布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