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岳海楼将主要兵马都集结到颍水南岸,结营拦截楚山南归兵马,但在颍水北岸(左岸)许昌、宛丘、项城、沈丘、汝阴、西华等城犹留有大量的兵马驻守。
宛丘作为陈州治,乃是岳海楼行辕所在,又位于蔡河入颍水河口之东,与南岸的商水隔颍水相望,战略地位最为突显,岳海楼绝不容宛丘有失,留守兵马高达一万余众。
许昌作为许州治,不仅是西线援兵及粮秣南下的必经之路,还兼有防备襄城等地兵马的重任,也不容有失,岳海楼令大将蒋昭德率近万兵马控扼许昌及颍水北岸几座城寨。
一方面岳海楼其部兵力有限,另一方面西华城池狭小,即便预料到楚山潜袭兵马南归会从西华过境,岳海楼也只能在原有千余守军的基础之上,再增加三营嫡系精兵参与防守。
通常说来,不足千步见方的小城,有两千多抵抗意志坚定的人马,城中另有两三千青壮民夫可以征用来参加防御,怎么都应该令楚山军望而生畏了。
而事实上楚山军自突袭汴梁以来,既没有充足的时间去攻打坚城险塞,又需要楚山军会不计伤亡的强攻西华城,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在两千侍卫骑兵的拱卫下,一队队楚山军甲卒在西华城北侧荒野结阵,之后又用两百多辆战车环围结营,使三千多的归义将卒家小撤入其中,在一堆堆篝火的照明下,从汴梁以及鄢陵、尉氏等地搜集的数百艘大小舟船,先将数千计的粮秣卸下船,之后又装满砂土凿沉蔡河之中。
徐心庵、许凌率四千步甲、两千水军从信阳、楚山城出发,二十多天前在控制蔡河入颍水的河口之后,就主要在西华城的东南角河口位置,依托水军战船扎下营寨。
这部分楚山兵马,也除了保留|四十余艘正规战船往外,差不多同一时间将其余两三百艘从民间征用的舟船装满砂土,凿沉于河口下游的颍水河道之中。
将近子时,星月当空,万里澄澈,篝火与火把交映,正合夜战。
除了两千侍卫骑兵封锁西华城西北的陆路缺口,拦截从西北方向逼近两千虏骑外,颍水以北的八千楚山步甲分作十六队,携带云梯等简陋的攻城器械,一起往西华城下逼进;一部分下,将一架架云梯,用带铁钩的一头牢牢的挂靠到城墙上。
虽然有人还没有到城下,就被箭矢射伤射死,虽然进逼城下的将卒不断被滚石擂木砸中,轻者断臂残肢,重者当场血肉模糊死去,煮沸的桐油金汁浇淋下来,沾之更是惨绝人寰,纵火更是一烧成片,但这并不能稍稍迟滞楚山军将卒附梯强攻的决心与速度。
守军以长矛刀盾据城墙而守,当然占据绝大的优势。
楚山军将卒即便附梯强攻,也是不断有人被长矛刺中、被战刀劈中摔落下来;跌落到城下点燃的柴草之中,只能滚动着扑灭身上的火焰。
有不幸者身上还同时被浇以火油,衣甲点燃起来,很快就被烧成火人,只能在惨叫哀嚎着挣扎着死去。
所幸西华作为县治之地,位于河淮腹地,经久失修的城墙都不到两丈高矮,没有城楼、战棚等附属防御建筑,甚至连垛墙都残缺不全。
岳海楼接管许、陈、颍三州之地,有限的资源只够他挤出来去加强许昌、宛丘等核心城池的防御设施,还无暇兼顾西华这些城寨。
楚山军除了刀盾手奋不顾士卒,有如猛虎下山一般砍翻刺杀数十兵卒,北城门左右的守军很快就抵挡不住,但城头空间狭小,节节败退很快又诱发更大的混乱。
陈满趁此机会,直接率部从北城门一侧附城登上城头,扩大战果。
陈满虽然是归义将领,朱仙驿一战之后,他也是继续率领其部。
徐怀除了使周洛率百余鄢陵义军并入陈满其部外,另使柳越亭及十数侍卫追随陈满左右,助其加强军纪军规及楚山军诸多宗旨的宣传与约束。
单纯从兵卒构成上,陈满其部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甚至一路南下也没有时间进行额外的操练,但此次强攻西华城,自陈满以下,其部将卒都表现出旺盛的斗志与堪称一流的武勇。
陈满率部占领北城门后,待后续兵马赶到,他又身先士卒率部往西华城纵深杀去,最先杀至县衙前,与其他诸路兵马一起将守将洪承贵及数百残兵死死包围在县衙之中。
到这时,徐怀也不可能再浪费兵力强行攻入坚墙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