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鱼贵妃今日不入瓮中,与外臣有勾结,想来皇上心里也必定生出隔阂吧?
等她失宠了,有的是机会徐徐图谋……
当然,李林甫是一个很好的同盟。
她都将皇上和太子引来了,他又怎么会放过眼前的机会呢?
宇文昭容自以为算无遗漏,须不知太子早将目光从凉亭收回,瞥向了她。
梨树旁的凉亭里,鱼贵妃像是很烦姜宝林将她引来,想要带着伺候在身边的遥遥转身离去。
李林甫却上前一步拦住了她:“娘娘别急着走,请听臣一言!”
“近来京中都传言,十公主身上流着大圣天后的血脉,若她生为男儿身,以她在朝臣、边塞将士,还有百姓们心中的声望,一定能成为大圣天后那样的存在。”
他不疾不徐道:“随着十公主从边塞回京,市井街巷尚且传得沸沸扬扬,想来娘娘在宫中,也定然有所耳闻吧?”
李林甫的话,像是能直击鱼贵妃的内心,她一时顿住步子,整个人僵住了!
鱼贵妃不耐烦道:“李大人究竟要说什么?”
“臣想说,十公主她功高盖主,娘娘虽凭着公主的功劳,晋了这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难道心中就没有忧虑过吗?”
李林甫提醒鱼贵妃:“若娘娘这次生下的是一个公主还好说,可偏偏生的是个皇子,十公主如此聪颖灵慧,且在朝臣边塞将领和百姓心目中声望都极高,难道娘娘不该担心一下,身在储君之位的太子殿下是不是容得下这个孩子?”
“宫中成年的皇子们,又容不容得下这个皇弟?”
见鱼贵妃听进去了,李林甫继续说下去:“娘娘,以往还罢,你现在可是除了皇后以外,地位最尊贵的嫔妃,而太子殿下的生母早已故去,皇后娘娘只是他的养母。”
“娘娘你没有这个心思,但你诞下的皇儿,确实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
李林甫一席话,让鱼贵妃整个人懵掉了!
鱼贵妃颤声问他:“那以李大人的意思,本宫要怎么办?”
“自然是未雨绸缪!”
李林甫循循善诱道:“娘娘可曾听说一句话,叫功高盖主?娘娘也不想想,十公主都做了什么?她离京前,因为研制出预防天花的种痘术和疟疾药的缘故,早已令京中百姓十分推崇,连手上握着巨大财富的王元宝,都为她所用。”
“她手上还握着扶风书坊、王氏琉璃作坊,还有火浣布的分成。”
李林甫总结:“不管是在朝中的声望,还是她手握的财富,都十分令人忌惮。”
他说到这些,鱼贵妃忍不住打断她:“李大人你说错了,王氏琉璃作坊的分成,握在了皇上手里,这些年都用来救济灾民了。”
“扶风书坊和火浣布的分成,丝丝也拿了出来,作为王太医创立医保的本钱。”
鱼贵妃据理力争:“公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她绝无私心。”
“这个,臣知道,但太子殿下和她的皇兄们,未必会这么想吧,王太医创立的那个医保署,不是更助长了十公主的威望吗?天下百姓谁不知道,医保署是因为十公主而存在的。”
“公主做的这些,本就将娘娘置身于险境中,何况她还在边塞立了大功,捐献白叠棉,研制伤口感染的奇药,给军中提供麻沸散,助安信王拿下石堡城。”
李林甫一字一句提醒鱼贵妃:“公主如今的声望,不仅覆盖朝中,甚至还覆盖到了边塞将领心中,这样的存在,娘娘难道会天真的以为,不会引得太子殿下和她的皇兄们忌惮吗?”
“盛极必衰,月盈则亏!臣知道想让一个人消失,最好的办法是捧着她,将她推向悬崖边上。”
李林甫断言:“而娘娘如今已经是那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难道娘娘还认不清自己的处境吗?”
李林甫这番话说完,鱼贵妃整个人彻底沉默了!
直到李林甫催促道:“娘娘!”
鱼贵妃这才像换了一个人般,沉声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