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丝絮直接戳破了他的心思,四皇子脸红得像水煮虾,他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终,不知道是因为被戳破的尴尬,还是下不来台,气得有些发颤。
“丝丝知道皇兄和德妃娘娘要的是什么?”
李丝絮提醒他:“但是,父皇最讨厌的,便是玩物丧志,十二皇弟和十三皇弟年岁尚小,却已经每日去崇文馆进学了,皇兄若每日只拿着猫和风筝游荡在皇宫,又如何入得了父皇的眼?”
“虽说与人相处要真诚,若是连最起码的真诚也做不到,那至少不能方法也用错了吧?”
或许她的话对眼前敏感的少年来说,算是雷霆一击。
但再这样下去,他和德妃不仅不能被父皇看到,反而会惹得她父皇生厌。
只能狠心让他受些打击,看清现实了。
李丝絮顿了顿道:“四皇兄,十二皇弟和十三皇弟年岁尚小,已经在崇文馆进学了。”
站在李丝絮面前的四皇子,因为心思比被他小那么多的皇妹看穿,且毫不留情对他说出这番残忍的话,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气得一身发抖。
他已经全然顾不得德妃的叮嘱了,只感觉他母妃让他讨好的臭丫头,讨厌死了。
他气得紧紧掐住手里的猫,眼眶通红道:“你的意思是,我连十二皇弟和十三皇弟那种稚子都比不上?”
“臭丫头,你凭什么如此羞辱我?”
顾不得手里的猫挣扎着落在地上,四皇子恼羞成怒道:“你当我不想去崇文馆进学?你这种被父皇宠爱的人,哪知道被冷落在洛阳行宫一年是什么感受?”
“哪知道我母妃回宫后,父皇从不来蓬莱阁,这宫中的人会怎么看我们?”
四皇子声嘶力竭:“是,我的确是在讨好你,为了得父皇看一眼,难道我和我母妃有错吗?同是父皇的儿女,凭什么你能得父皇宠爱?我就要像野狗野猫一样,被丢在皇宫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自生自灭,连去崇文馆的资格也没有,过得连个奴婢也不如……”
谁还不是被冷落过?
她母妃痴傻,她们母女被吴嫔欺辱时,比如今他和德妃的处境艰难多了吧?
李丝絮要开口反驳他,但触上他红肿的眼眶,想着自己跟一个青春期的敏感少年在争执什么?
不能因为杨公公和李临淮离开京城,心里不痛快,就拿一个可怜人发泄啊!
李丝絮待要开口安抚他一句,这时候兴庆殿的小太监从九玄宫门口出来,瞧见李丝絮面色一喜。
“奴才可算找到小公主了,去过一趟太医院没见着人,来玲珑居魏嬷嬷也说不知道公主去了哪儿。”
小太监压根没瞧见一旁红着眼眶的四皇子,直奔李丝絮这个目标:“皇上下朝后,便让奴才来寻小公主去御书房,公主这就跟奴才走一趟吧!”
李丝絮虽披上了个外罩,看清楚她里边穿着粗布麻衣,小太监还是被惊到了。
“公主这是?”
“哦哦,为了研药穿的,不会弄脏了衣裳。”
李丝絮跟小太监解释了一句,想到曾经她和鱼婕妤的遭遇,到底有几分同情她这位四皇兄。
想借着这个机会邀他一起去御书房见玄宗,跟小太监说了几句话一回头,发现他早悄无声息溜走了。
罢了!
等去了御书房,再跟她父皇提一提送这位皇兄去崇文馆的事儿。
跟小太监的反应不一样,玄宗皇帝看到他的小公主外披里头穿的是粗布麻衣,被逗笑了。
“你母后短了你吃的还是缺了你穿的,怎么做这副装扮?”
玄宗也不怪传口谕的小太监这会儿才将人给找来,他似笑非笑问:“出宫送行了吧?”
“这都被父皇猜到了!”
李丝絮叹一口气:“既然已经被父皇猜到,那儿臣也就如实交代,丝丝做这副装扮,正是为了去给杨公公和左卫侍郎大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