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正面回答慕容清烟的问题,而是斩钉截铁得表示:“周扬的死确实有问题!”
慕容清烟咬了咬嘴唇,正想说什么,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我们:“清烟姐,这个小家伙是谁,怎么不办手续就闯进来。”
只见停尸房最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小伙,打着哈欠道:“紧急抢救周扬的医生,包括法医科刘主任都一致表明周扬就是食物中毒,怎么就变成了周扬原本要死?”
这个年轻人很面生,慕容清烟告诉我,他叫侯晓宇,是刚入职的法医,有海归背景,目前跟着刘法医干。
侯晓宇上下打量着我,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你就是那个一直靠运气破案的丁隐?也不过如此嘛。”
侯晓宇鄙夷得双手抱胸,下巴昂得高高的,压根就瞧不上我。
慕容清烟看不过去,说道:“丁隐是我请来协助破案的,侯晓宇,你是对我有意见吗?”
侯晓宇面容清秀,发型时髦,看起来是个模样周正的男人,但是说话就不那么中听了:“清烟姐,我只是觉得这样一个小屁孩,法医学的书都不知道念过几本,更别提正规尸检了,刚才我看过他的手法,一点都不专业,我在美国可是使用过世界上最顶尖的仪器,没有任何罪犯能逃的过我这双手。”
我最看不惯这种在外面留学几年,就崇洋媚外的人。
“仪器,你觉得什么都能靠仪器检查出来?”我忍不住冷笑。
侯晓宇白了我一眼:“最起码比你用那一双眼睛看出来的准确吧。”
我笑了:“千年前没有仪器的时候,神医华佗就能通过望闻问切看出曹操患有头风;宋慈所著的《洗冤集录》比你引以为傲的西方法医学鼻祖菲德里早了350年,是世界公认的首部法医学专著。”
“靠眼睛怎么了?起码我没那么目中无人。我从不否定先进仪器的重要性,但是我很确定一点,像你这种不去真正了解死者的人,就算拿着先进仪器,也只会放走无数个凶手。”
仪器不是最重要的,那颗为死者的洗冤之心才是最重要的!
侯晓宇被我气得不行,指着我连说了好几个:“你、你、你!”
最后他又看向了慕容清烟,说道:“清烟姐,你来说句公道话,周扬累死累活,大年三十还要在公司加班,跟几个同事吃了个无良饭店处理不到位的海鲜,食物中毒离世,原本可以正常拿到保险公司的赔偿,结果这个小子非说周扬本来就该死,这种没人性的家伙是要把周扬的妻儿往死里逼啊,太冷血了!”
慕容清烟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侯晓宇的考虑不无道理,如果周扬的死真的有问题,那么保险金很有可能就真拿不到了。
两道目光齐刷刷得照在我的身上,给予我无形的压力。
我没有动摇,反而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我是一名法医,冷血也好,残忍也罢,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找出真相!”
侯晓宇冷笑起来,似乎为自己的胜利沾沾自喜:“清烟,你看到了,这小孩儿自己都承认冷血了。”
我看向他道:“我只是认为,作为一名法医工作者,不应被外界的因素所影响,就放弃寻找真相的勇气。而你是到底是真的可怜受害者的妻儿,还是因为我指出了你的不足,惹得你很不爽,所以才编排这种借口来打压我,我不得而知。但我能确定的是,你比你的师父刘法医差远了!”
“我比那老头差?”侯晓宇眼睛都冒火了。
我笑着道:“因为他有一颗谦逊的心,你的性格却太燥了。难道是因为便秘?哦,我建议你可以多吃点香蕉,多运动,少生气。”
侯晓宇恼羞成怒,辩解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绕着他走了一圈,分析道:“你的面色暗黄,舌淡苔白,肠胃有热,明显是最近油腻的东西吃多了,积滞化热所致,还好不严重,不然再过几天,脸上肯定长斑。最近辛辣刺激就别吃了,抓蒲公英10克,泡水代茶饮用,可以清热泻火通便,不伤正气。”
侯晓宇愣了一下,慕容清烟突然道:“我说呢,怎么每次你去厕所都那么长的时间,原来是便秘啊。晓宇我早提醒你了,这边的气候跟美国不一样,饮食上要注意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