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屋中,苏锦沅还披着谢云宴的大氅,手也还被他捉着,可她全副心神却都在他刚才的话上:“截杀温志虎?在哪里?”
“就在漕司衙门那边。”
他拉着苏锦沅坐在身旁后,才说道,“温志虎估计是察觉到有人对官船押运的东西起了疑,那天夏生去查探的时候又露了痕迹,恰好我又在仙阳。”
“他就换了一批东西,假借是庆澜部贡品想要试探我。”
谢云宴午后跟着温志虎出了悦来楼后,温志虎就领着他去了城北的那处民宅,那民宅里还留了不少打斗的痕迹,旁边还摆着几具运军的尸体。
谢云宴知道温志虎用意,直截了当地问他既是贡品为何会放在民宅而不是府衙。
温志虎当时找了借口解释了之后,谢云宴便先跟着他们调查了附近一番。
等回到漕司衙门后,温志虎又领着他去看了那批被调换之后的箱子,里面装着的都是金银玉器,还有一些珠宝绸缎,也不知道是温志虎从哪里找来冒充庆澜部“贡品”。
谢云宴自然配合着温志虎翁婿俩做戏,原想着先取信了温志虎,再慢慢去查那些东西,可谁想到他们从漕运司出来的时候,就遇上了刺客。
“当时天色都暗了下来,漕司衙门所在之地又偏僻,突然冲出来几个刺客时我也是吓了一跳,那些刺客是直接冲着温志虎去的,下手都是杀招。”
连他也惊着了。
苏锦沅看他:“你出手救温志虎了?”
谢云宴点点头:“救了。”
他倒是不想救,可是温志虎和高安要是死在他面前,他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他这次南下不仅仅是为着温志虎,而是整个漕运司。
温志虎要是现在死了只会坏事。
“那温志虎他们怎么样了?”
“受了点伤,人也吓着了,高安倒是挨了一刀,险些没命。”
当时事发突然,谢云宴救了温志虎后,也没办法将受了伤的两人撇下不管,只能索性将人送回了温家那边。
也就是因为这事,他才会耽搁了这么晚才回来。
苏锦沅听着谢云宴的话忍不住皱眉:“直接在府衙行刺温志虎,谁这么大的胆子?而且刚好又选在你在的时候……”
她迟疑,
“这么巧,会不会是温志虎自己找的人做戏?”
“我之前也怀疑过,可是后来想了想觉得不像。”
温志虎如果只是想要作戏试探他一番,就算闹出行刺的事情,也绝不可能真伤了他自己。
“当时行刺的那几人下手极狠,且都是杀招,我与他们交手时那几人也未曾留手。”
“我事后看过温志虎和高安的伤势,伤口都是极深,温志虎被刺中了虎口,险些切掉了他半只手掌,而高安那一刀更是直接斩在了后腰上,差点没当场毙命。”
如果只是做戏,能下得了这种狠手,那他也是无话可说。
温志虎也真能豁得出去。
不过他当时留意过温志虎和高安的神情,两人突然见到那些杀手,脸都白了,眼里也都是慌乱和惊恐,倒不是伪装不出来,可是没多大必要。
他又没显露出来太多恶意,温志虎何必拿他自己冒险来做戏给他看?
苏锦沅听着谢云宴的话,不由微歪着头:“如果不是做戏,那是什么人会朝着温志虎动手?”
谢云宴说道:“当时事发突然,那些人也黑衣蒙面,看不清楚是什么不过,不过我觉得,十有八九应该跟那天夏生撞见的那些是同一批人。”
苏锦沅闻言不仅没有释疑,反而疑窦丛生。
谢云宴眉心紧拧:“我怀疑,漕运的事情恐怕不止我在查,温志虎运送的那批东西绝不简单。”
“除了咱们之外,可能还有一批人盯着,而且那些人比咱们盯着的还要更早,也极有可能知道漕运司借着官船押运的那些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