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走丢之后,他报官了吗?”
谢云宴一针见血。
苏锦沅脸色苍白。
苏万全领着人四处寻找,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足足找了大半个月,每天回来时都是哭丧着脸红着眼睛,要么是抱着她掉眼泪,要不然就是哭着说对不起她爹爹。
等到大半月后,京中老太太传信说是身子不行了。
苏万全才不得不放弃了寻找阿洛,带着她回京。
……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报官。
“南阳也不是小地方,城门守卫,城中巡逻都不缺,就算他自己官位低微调动不了地方官府的人,可你父亲和汪大人关系莫逆,你又跟萧家定有婚约。”
“那时候的萧家在整个大晋朝中都是数一数二的门户,权势如日中天,汪大人虽不如现在,却也不是无名之辈。”
“只要苏万全去了官府,以萧家和汪家的名义追究此事,让南阳城守下命锁了城门,派府衙中人城中搜捕,未必找不回你弟弟。”
假如苏锦乐走丢是意外,或是被人掳了,惊动官府全城搜捕,总能找到线索,而且那些拍花子最怕的就是掳到权贵人家的孩子,怕惹来祸事。
但凡听闻官府出动,至少有五成的几率会将人直接送回城里。
苏万全蠢吗?
他不蠢,他要是真蠢,也不可能瞒得住萧家这么多年,明明苛待苏锦沅,却还站着婚约的关系从萧家换取好处。
他既然不蠢,也知道府衙之事的那些道道。
那他明知道苏锦乐丢了,为什么不去报官,反而只自己私下寻找,做出了一副急切之相,将年幼的苏锦沅哄得团团转。
苏锦沅脸上血色散了个干净,咬着嘴唇时,神色难看至极:“你是说……是他们……”
“我也只是猜测。”
谢云宴说道:“我从不想用恶意去揣测旁人,可是苏家的人不同。”
“余氏这么多年苛待于你,苏万全不可能不知道,他要是真的还记得你父亲,念着跟你们的血脉亲情,他就不可能像是之前那样坐视不理。”
见微知著,苏万全对他弟弟,还有他弟弟留下的血脉也并没有那么看重。
“我记得你之前曾经说过,你父亲走后留下了一大笔钱财,还有一些人脉,苏万全和余氏去泾川接你们时,极有可能是冲着这些东西,还有你身上跟萧家的婚约。”
“你父亲是为了救将军而死,将军重情义,既定下婚约就一定会照拂你们姐弟,而在萧家眼皮子底下,他绝无可能强占了你父亲留下的东西。”
“人总是不知足的,贪心蒙蔽了双眼时,什么样的恶事都做的出来。”
苏锦乐要是还在,等他长大成年之后,有萧家撑腰。
苏万全就得将那些东西全数还给他们姐弟,否则就会背上谋夺弟弟家产的恶名,萧家也绝不会放过他。
可要是没了苏锦乐,只剩下一个苏锦沅。
只要哄得住她,她又是外嫁女,给她多少东西给全都由得苏万全说了算。
苏锦沅不提,萧家也不会主动去帮她要那些东西,否则便会落得个贪图苏锦沅嫁妆的名声。
谢云宴低声道:“余氏的恶毒都是表面的,苏万全的冷漠绝情藏得更深。”
“你弟弟走失的事情也许真的只是意外,可是以你们当时的年纪,还有苏家后来对你的态度,以及苏万全这些年从未提及过你父亲留下之物半句。”
“他不是没有可能为着钱财朝你们动手。”
苏锦沅脸色格外难看。
有些事情不提她从没去想,可当有人提起之后,再去想起当年阿洛走丢的事情,就能发现苏万全和余氏的古怪。
刚从泾川离开时,他们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和阿洛。
她伤心爹爹的死,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阿洛就也跟着她,哪里都不去。
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