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声音微哑:“你也知道茵茵的性子,我跟你汪伯父怕她胡思乱想,也怕退婚之后苏家那边前来纠缠,到时她心软,所以想着让她同你一道去江南走走。”
“你先前说你要去江南采买,我们就想着让茵茵跟你同去,既能散散心,你也能劝劝她。”
她怕女儿为着一个苏衡情伤之后难以走出来。
汪夫人顿了顿又道:“不过若是你不方便就算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
苏锦沅柔声说道,“我去江南也没什么要紧事情,让阿茵跟我一起去正好,到时候路上也能有个伴。”
她之前就觉得单独跟谢云宴南下有些不自在,且谢云宴那性子越来越不遮掩,她怕两人同行万一惹出乱子,有汪茵一起反倒省了她麻烦。
“伯母你也别太担心,阿茵不是受不住事的人,等她跟我出去玩一段时间回来,也就没事了。”
汪夫人见她答应下来,连忙道谢。
苏锦沅去看汪茵时,刚到院子里,就见红豆眼睛红红的蹲在门前,低头拿着根树枝在地上戳着。
瞧见苏锦沅进来,她连忙起身就想行礼,却被苏锦沅挥手拦住。
“阿茵呢?”苏锦沅问道。
红豆低声道:“小姐在里面。”
“我进去看看她。”
苏锦沅让珍珠跟红豆都守在外面,自己悄声掀开门帘进去,刚绕进里面就瞧见汪茵团在榻上,抱着引枕靠在膝上掉眼泪。
听到脚步声,汪茵连忙拿着袖子一遮脸:“我不是说了,不要进来……”
憋着眼泪抬眼,等她看清楚眼前人是谁后,那强忍下去的眼泪又瞬间掉了起来,比起刚才还要更厉害。
那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上滚落时,本是开朗爱笑的女孩儿哭得狼狈不已。
苏锦沅心疼极了:“怎么哭成这样?”
她走过去刚靠近,就被汪茵扑进怀里。
“阿沅……”
汪茵抱着她呜咽哭时,手里力气大极了,像是抓住浮木的溺水之人,之前在父母勉强的强装冷静瞬间崩溃。
苏锦沅轻叹了口气,也没挣扎,只伸手轻拍着她后背任由她发泄。
汪茵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嗓子哑了,眼睛也肿了起来。
等她眼泪渐收时,苏锦沅才出去让红豆取些水过来,自己提着进了房中,倒了一杯热水让她润喉,又取了帕子沾了另外的凉水让她敷眼。
“好些了吗?”苏锦沅柔声道。
汪茵有些不好意思,拿着帕子按着眼角:“你怎么来了?”
苏锦沅说道:“跟你心有灵犀,知道你难受了,我就来送温暖,谁知道来了知道你成了哭包。”
她拎着自己肩头湿了一片的外衫笑话,
“你瞧瞧,我这衣裳都给你哭湿了一层,能拧出水来了。”
汪茵手里帕子一扔,红着眼瞪她:“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苏锦沅促狭:“怎么没有,你自个儿瞧瞧,就差水漫金山了,阿茵,我家里穷,你记得待会儿赔我一套衣裳,要凌云阁的!”
“你居然叫我赔你衣裳?!”
汪茵顿时气得胸口起伏,瞪大了眼:“你搞搞清楚,我才刚退婚了,还难过呢,你就想着占我便宜,苏阿沅,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了?”
还凌云阁!
那凌云阁的衣裳她自个儿都舍不得!
苏锦沅一本正经:“跟凌云阁的新衣比起来,我的良心不值一提。”
汪茵:“……”
她信了她的鬼!!
插科打诨了几句,汪茵再难过的心思也被闹的没了踪影,再加上哭了一通发泄了之后,好像难受也随着淡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