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沅捂着脸,指尖很快就冻得发红。
好在屋中烧着地龙,身上暖和,等又换了两次冰凉的帕子之后,那凉意才让得原本火辣辣的脸上不再那么疼。
“换一下。”
谢云宴又拧了条帕子,让苏锦沅换上之后。
苏锦沅才忍不住微侧着头说道:“你们刚才怎么会去那里?”
萧家前庭后院离得甚远,那游廊直通前门,无论是到霍柔的院子,还是到竹韵轩都不顺路。
“还不是六弟。”
霍柔在旁瞧着那两瓶伤药,一边凑上去轻嗅着,一边随口说道,
“你跟三嫂今天出门之后,府里就来了客人,祖母不准六弟出去,怕他又扯着伤口,我们就去了意哥儿那,等入夜时夏生他们回来,才说起康王府那边的事情。”
余氏跑去康王府门前上吊的事压根瞒不住,再加上苏心月“投湖”,原本春云楼的事还只是一些人私下传着,被她们这么一闹之后,反倒是闹得人尽皆知。
别说康王府所在的那一片了,眼下京中不知道的人都少。
夏生跟他们说起这事的时候,他们简直被这苏家母女的操作给惊呆了。
特别是余氏。
赶人家门前上吊,也是一绝。
霍柔说道:“我们本还听着闲话呢,结果祖母她们就说苏衡来了,还在前厅等了你一下午,六弟怕你吃亏,所以急匆匆地过来,我跟四哥不放心也就一起来了。”
谁知道还没到前厅,就瞧见苏衡那一巴掌。
霍柔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楚,谢云宴那陡然阴沉下去的脸,还有直接窜上去的身影,当时他那戾气横生的模样,她都怀疑要不是苏锦沅拉着,谢云宴能把苏衡脑袋都给拧下来。
谢云宴脸色森寒:“他将苏心月的事情怪在了你头上?”
苏锦沅捂着脸说道:“大概是知道我之前算计齐兰芝和齐家,觉得我又狠又毒,该知道苏心月的事情,又对她见死不救。”
萧云鑫坐在一旁,闻言冷嗤了一声:“他的妹妹,他自己不管,反倒是要你来管,他哪来的脸?”
他本也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人,当初在京城时,也与谢云宴一样堪比混世魔王,对于苏衡的事儿只觉得萧云鑫只觉得他脑子里灌了水,可笑得很。
不求一视同仁,可好歹苏锦沅跟他也是至亲血缘。
他总该问清楚之后再来定罪吧?
萧云鑫说道:“大嫂甭理会他。”
“苏家和康王府的事情跟你无关,你也不必管苏衡说了什么,就像大嫂刚才说的,是他放纵了苏心月的野心和欲望,有什么后果也该他自己受着。”
苏锦沅拿着帕子神情顿了下:“你们不觉得……我心狠?”
谢云宴三人自然懂她的意思,他们刚才也听到了苏锦沅跟苏衡的对话,哪怕不是全部,可是就之前见过苏衡那般文质彬彬温润儒雅的样子。
苏衡能被苏锦沅激怒朝她动手,甚至昏了头的忘记了还在萧家,苏锦沅恐怕是说了什么或者掺和了这事,可那又如何?
他冷声说道:“你从不会故意伤谁。”
霍柔也是在旁说道:“大嫂胡说什么呢,你要是真的心狠,当初刚回萧家时就能拖着苏家去死,那苏家占了你父亲的人脉,拿着你父亲留下的家业,苛待你多年。”
“你要是想要报复,何必等到今天?”
苏锦沅不是没有手段对付苏家,是她不愿。
要不是苏心月烂进了根子里,苏锦沅也不会再去管苏家的事。
萧云鑫容貌冷悍,可眼神却温和。
他还记得神志模糊时,苏锦沅伤了她自己来带他回家,他清醒过来之后,也已经听霍柔和母亲说起过,这过去一年间苏锦沅为着萧家做的所有的事情。
“大嫂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像是阳光,温暖着每一个萧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