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大门重新关上,苏锦沅和汪茵朝着院子里走时,就能瞧见路上有汪家下人正在搬着院中菊花,显然是在替明天的赏花宴做准备。
“你手没事吧?”
汪茵一直惦记着苏锦沅的手。
等瞧见她手背上被指甲划破留下的血痕,脸色急了起来:“怎么这么严重。”
她忙叫着红豆去取伤药来,一边有些恼,
“你刚才干嘛拦着她,她不过是装腔作势给我看的,要想教训人哪轮得到那丫环碎嘴,你就让她打了就是,干嘛白白让你自己受罪?”
“要真让她打了,康王府的丫环顶着血淋淋的脸从你府上走出去,外头人会怎么说你?”
苏锦沅手上有些麻,疼倒是已经疼过了,见汪茵沉着脸像是想找人麻烦,她柔声说道,“好啦,也没多疼,就是瞧着厉害了些。”
那月竹是宜宁郡主贴身的人,她哪舍得真毁了那丫头的脸?
说起来,也就是当时听着声音大点儿,瞧着严重点儿,可实际上还是用了巧劲的。
红豆取了伤药过来,汪茵嘀嘀咕咕的替她上了药,心里将宜宁记了一笔。
敢打阿沅,她非得找个机会还回来不可!
苏锦沅太清楚她性子,见她脸色阴沉沉的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轻拍了下她脑门:
“宜宁是太后最宠爱的晚辈,那康王又是陛下的亲叔叔,在圣前极为得脸,你别去找她麻烦,这里可不是泾川。”
以前汪家在泾川说一不二,汪茵惹了祸事,还有汪光中收拾。
可在京城要真闯了祸,那就是祸延族中。
汪茵顿时瘪瘪嘴:“你怎么知道我想干嘛。”
“你那点儿心思,尾巴一翘我都知道你想干什么。”
苏锦沅笑她,见她气鼓鼓的样子。
她揉了她脑袋一下,“好了,别气了,不过说起来我以前还以为那宜宁郡主就是个骄横没心眼的,可今日一见才发现想错了。”
“你往后跟她来往时,多留意些,别被她下了套。”
汪茵闻言俏哼了声:“我早就知道她没什么好心眼儿,之前她就好几次想往我这儿送贵重东西,都被我给拒了,还好几次装不经意跟我说朝中一些事情。”
她爹是执金吾,管着京中兵力,手握重权,又时常得陛下召见。
她要是真信了宜宁将人当成挚友,将那些闲话跟她爹说上那么几句,岂不是就帮着康王府给她爹递了话。
汪茵说着说着,就俏鼻一皱:“而且这墨条她早不送晚不送,偏偏选着你来的时候送,摆明了就是眼馋谢六刚得晋升,想要趁机拉拢你。”
“她们这些人,心眼儿都多成了窟窿了,把别人都当了傻子。”
苏锦沅睨她:“既然知道她没好心眼,你还收她的墨?”
汪茵哼唧:“她不是好东西,可带来的那东西却是好的,再说我不是给她银子了吗?”
银货两讫,送上门的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这徽墨难得,有市无价,回头给我爹送一个,你拿一个,正好。”
苏锦沅见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副占了便宜的俏皮样子,心中放松下来笑道:“我就不要了,汪伯父寿辰,你两个一起送了,成双成对,寓意也好。”
“我那儿正好有个鸂鶒木雕曲竹的墨床,还有个黄玉螭龙纹镇纸,回头一起包了给你送来,你也一并送给汪伯父,当了寿礼。”
汪家还有长辈在,汪光中又还年轻,生辰不可能大办。
到时顶多就是一家人聚个小宴,苏锦沅戴孝肯定不会过来。
汪茵眨眨眼:“是我上次在你那儿瞧见的那个黄玉镇纸?”
苏锦沅点点头。
汪茵顿时撅嘴,有些嫉妒的说道:“你对我爹可真好,他要是瞧见了一准儿又得说你是他亲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