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呢?”
人群里有人压低了声音,“这次西北灾情严重,早前消息就该传回京城了,可却被有心人为着囤粮谋利,与人沆瀣一气上下隐瞒。”
“豫国公的侄子也掺合到了里面,还为了跟人抢夺粮食火烧了码头,被人抓了个正着。”
“前天夜里豫国公就来宫中跪了一夜,到昨儿个下午才刚出宫,谁知道又赶上了这事……”
大旱也就算了,如今又逢地动,雍州、梁州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这西北要是真出了事情,那些个隐瞒灾情借机囤粮谋利的人势必遭殃,豫国公那侄子就得首当其冲,
“豫国公啊,是被他那侄子给连累了。”
人群里小声议论着,建安侯听着那些人说的话却是冷哼了一声。
“怎么了?”
何瑛走在建安侯身旁,听到动静扭头看他。
建安侯面无表情:“我笑这些人蠢。”
“豫国公是什么人,他这些年能讨得圣上欢心独得恩宠,这朝中还有比他更精明的?要不是他默许,他那侄子哪来那么大的胆子能凑得出银子囤粮,还敢火烧码头?”
“你是说豫国公早就知情?”何瑛皱眉。
建安侯冷笑:“那不然呢?您老该不会真的相信,他被方隆糊弄了。”
他背对着人群时,说话也没什么遮掩,丝毫没去理会那些听到他话之后脸色各异的人,
“方隆不过就是个有点小心思的二世祖,顶多因为利益掺合两脚,可要是没有豫国公的准允,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借着豫国公府的名声去跟宋家打擂台,还能调动官府帮着他扣押宋家商船,火烧码头?”
“他不过就是豫国公府推在外头的马前卒。”
“您且瞧着,这事儿还有得闹呢,指不准到了真要问罪的时候,咱们这位国公爷还得来场大义灭亲的戏份,舍了他那侄子来挡了欺君之罪,回头再无比委屈的叫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建安侯说着时就冷哼了一声,
“豫国公要是无辜,我脑袋拧下来给人当凳子坐!”
那就是个厚颜无耻,比谁都精明的老狐狸,他就不信这次的事情他不知情。
何瑛见建安侯说完之后就冷笑着离开,他不由紧紧皱眉,望着豫国公他们离开的方向时,一双虎目之中也是忍不住生出厌恶之色。
朝权争斗,利益纷争。
小打小闹的事情他都能容忍,可要是真踩着西北灾祸、百姓尸骨来敛财。
那豫国公简直就是该死!
……
薄膺几人到了御书房外时,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的喝骂声:“偌大的户部,居然拿不出赈灾的银子,朕要你这个户部尚书干什么吃的?!”
三人脚下一停,彼此对视了一眼后,这才走了进去。
“陛下。”
庆帝胸口起伏,正气得不行。
户部尚书赵桐跪在地上,脑袋上有被砸出来的青包,身旁还有散落一地的折子。
康王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而端王府世子齐盛居然也在。
薄膺蹲身将被扔到门口的折子捡了起来,低头就看到上面的奏报。
他只扫了一眼便拿着折子上前,然后说道:“陛下怎么动了这么大的怒气,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别伤了龙体。”
“朕倒是想要好好说,可这些个废物尽是不中用的东西。”
庆帝沉着脸,“你且看看那折子上写的,西北大旱,民乱四起,朕想赈灾,可他居然告诉朕户部没有银子,我大晋什么时候穷到了这般地步,竟是连赈灾的几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户部尚书赵桐听着帝王训斥,只觉得心里一阵泛苦:
“陛下,不是微臣无能,而是临川水灾之时,朝中才刚调派了钱粮送往临川赈灾,后来陛下恩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