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小姐早就有所猜测,却要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这可怎么是好?”
谢良辰道:“大家都能赋诗,左右我也没事可做。”
徐大小姐心中说不出的舒坦:“那就劳烦辰阿姐了。”
她们作诗,谢良辰忙着为她们张罗笔墨,乍看过去还当谢良辰是谁带来的使唤丫鬟,如此一来高下立现。
徐大小姐垂下眼睛,掩住喜悦的神情,可惜这一幕不能让宋羡看到,否则宋羡定会后悔与谢家结亲,没有一个好妻室,将来如何能与达官显贵的内眷来往?不知道将来宋羡会不会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看到这样的情形,孟长淑皱起眉头就要说话,目光一瞥却与谢良辰四目相对。
谢良辰摇了摇头,示意孟长淑没有关系,孟长淑这才重新坐好。
徐大小姐道:“其实这次诗会,我们也是有彩头的,大家都知晓八州之地刚结束战事,百姓们多年饱受战乱之苦,朝廷虽然有赈灾的米粮,但我们也该尽一份心力,诗会上输了的,我们也不罚别的,就是帮着赢家一起筹办些赈灾的物什运往八州之地,大家觉得可行?”
曹三小姐忙道:“那自然是好,我听父亲回来说,八州那边比从前的北疆还不如,想一想真觉得那边的百姓可怜,徐姐姐这次办诗会原是为了这个。”
诸位小姐听了都点头,纷纷认同徐大小姐的话。
曹三小姐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旁边的谢良辰:“谢大小姐是从北方来的,也去过代州,那边的情形真的还不如你们北方?路边有许多人饿死?”
谢良辰放下手中的墨,帮着她一起铺纸的陈子庚皱起眉头,下一刻就要去教训那话中带刺的曹三小姐。
谢良辰拉住阿弟的手,也不生气笑着道:“曹三小姐说的没错,无论哪里刚刚结束战事,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尤其八州之地动荡了十九年,北方无论如何也比八州要强一些,不过去年我们镇州村子还吃不饱饭。”
曹五小姐听到这里惊呼一声:“谢大小姐也饿过肚子?”
谢良辰笑道:“我倒是没有,不过吃糙米是常有之事。”
曹五小姐道:“糙米?那不是给……”话没说完,大家都知晓其中的意思,糙米是给庄子上的奴仆吃的,有些大户人家还喂给家中的牲畜。
曹三小姐用帕子掩住嘴,由此可见谢大小姐在什么样的地方长大,怪不得皮肤看起来粗糙又黑黄,就算换了一身衣装,看着也不像出自大户之家。
孟长淑不知是不是该夸谢大小姐脾性好,她再也忍不住了,不禁道:“就算镇州去年还在饿肚子,今年战时依旧运了许多米粮去代州做军资,若是没有镇州村子的米粮,说不得现在战事还没个结果。”
孟长淑这话说的曹三小姐脸色微变,曹五小姐忙看向徐大小姐,谁都知道徐家二爷因为军资的事被朝廷责罚,虽然没有下狱却被禁足在家中,这话再说下去,只怕要牵扯到徐家身上。
徐大小姐面色不虞地看着孟长淑一眼,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孟大小姐说的对,我们还是先来作诗吧!”
曹三小姐忙道:“都怪我话太多,我也是关切北方和八州的情形,谢大小姐不要怪罪。”
谢良辰但笑不语。
曹三小姐心中怨怼,她们姐妹本是要哄着徐大小姐开心,差点就弄巧成拙。
“徐大小姐出好诗,”光禄少卿家的严小姐起身道,“徐大小姐只管说,我去写下来,也好给这次诗会开个头。”
严小姐本意岔开话题,免得闹个不痛快。严小姐的字最好,让她抄写,徐大小姐自然愿意。
严小姐走上前先向谢良辰和陈子庚施礼:“辛苦大小姐和大爷了,这么多人前来,给府上添麻烦了。”
陈子庚道:“大小姐客气。”说着转身又去吩咐下人继续铺纸。
严小姐觉得奇怪,不过就是铺纸、研墨,怎么陈大爷这般仔细?小心翼翼地将镇尺摆好,生怕纸张损坏似的?按理说,这让下人去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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