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要亮了,吕妈妈起身穿戴好,准备去侍奉苏大太太梳洗。
吕妈妈几步走到苏大太太房门口,轻轻敲响了门:“大太太该起了。”
屋子里没有动静。
吕妈妈又加重了敲门的力道,声音也大了些:“大太太,您醒了吗?”
屋子里仍旧一片静谧,吕妈妈伸手试探了一下,却没能将门推开,昨夜她离开之后,大太太从里面将门拴住了。
吕妈妈只好更用力地叫喊,然而苏大太太却依旧没有回应,这时候吕妈妈感觉到了异样,她急忙吩咐人:“快……快找人将门弄开,大太太平日里睡得浅,不会怎么也唤不醒,说不得是出了什么事。”
苏家下人被吕妈妈的模样吓了一跳,惊慌地叫了几个家人前来。
“嘭”地一声房门被撞开,吕妈妈推开身边人,第一个冲进屋子里,紧接着她就看到了一个人影双脚腾空吊在床前。
苏大太太披头散发,一张脸青紫,嘴唇微张,舌头堵在唇口处,看起来十分的可怖。
“啊……”
“大太太……”
尖叫声传来。
吕妈妈整个人向后退了两步,但很快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快走上前就要去碰触苏大太太的身体。
吕妈妈的手刚刚握住苏太太一片裙角。
“住手。”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几个衙差打扮的人站在那里。
吕妈妈没料到会在官路旁的客栈中看到府衙的人。
那人不由分说,吩咐左右道:“将人抬下来。”
说着他又看向吕妈妈等人:“屋子里的其他人站到院子里,等待府衙来人审问。”
吕妈妈仿佛被吓傻了般,说什么也不肯走:“我要侍奉太太,我得留下来。”
衙差上前推搡,吕妈妈哭喊着被迫离开屋子,就在她将要跨出屋门的那一刻,她瞧见衙差摇了摇头,嘴唇开合说了两个字:“死了。”
吕妈妈松了口气,浑身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哆哆嗦嗦地站在院子里,身边都是下人们问询的声音。
“妈妈,这可怎么办?大太太她……怎么会这样?”
吕妈妈不说话,直到衙门仵作将苏大太太尸身抬走,吕妈妈这才上前拉扯住衙差:“官爷,我们家大太太……”
“死了。”衙差威严地看着吕妈妈的手。
吕妈妈忙将手指松开,整个人仓皇无措。
“我问你,”衙差道,“昨天晚上,你家太太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吕妈妈摇头:“昨天我侍奉太太梳洗之后,太太还嘱咐我明日早些起身,太太怎么会……我们还要赶去镇州。”
衙差皱起眉头:“你们去镇州做什么?”
吕妈妈早就想过会有这样的问话,只不过应该在衙门里而不是在客栈,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偏差。
吕妈妈欲言又止。
“听到没有?你们去镇州做什么?”
吕妈妈终于艰涩地道:“去……去拦着大爷……大爷他……”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吕妈妈下意识闭上了嘴,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衙差被这吞吞吐吐的话语消磨掉了耐心,挥手吩咐:“将所有人带去县衙问话。”
县衙里,被身边的衙差一吓,吕妈妈说出了实话:“大爷将太太告上了衙门,太太这才要赶去镇州。
昨晚太太精神很不好,一直念叨大爷不应该这样做,这是要将她往死路上逼。
我看出太太异样,本想要陪在屋子里,谁知道太太不应允,我只能离开了,官爷,我家太太到底是不是一时想不开所以……”
自缢两个字吕妈妈没说出口,但是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文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