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太太脸上露出几分诧异的神情。
“都算清楚了?”苏大太太道,“他们不是还卖给酒楼不少药材?”
谢良辰卖的是制黄精,这种药本就贵。
“算了,”管事将手中的账目拿给苏大太太看,“要么是有人私底下给了陈家村银钱,要么这里面另有什么原因,光靠他们跟纸坊、酒楼的生意,凑不出本钱来大量收药。
陈家村收药时间久了,消息也就传了出去,现在就连定州附近的村子都有人来镇州打听陈家村的消息。”
管事再也等不下去了,这才急匆匆地来见苏大太太。
去年北方还有战事,他们收上来的药也比今年要多,如今还开了两个药铺,若是还不如之前,怎么也说不过去。
苏大太太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更好。
管事忍不住道:“要不然咱们也按陈家村那样收药,虽说药价高一些,总归能将药材收上来。”
苏大太太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今年这么收了,明年呢?以后呢?北方的苏家药铺这样做,其余的药铺怎么办?”
而且苏家与其余几家药铺都说好了,他们要坚持住,不能因为陈家村就改了章程,整个大齐那么多药铺,陈家村算得了什么?
苏大太太斟酌片刻终于道:“就算要像陈家村那样收药,我们苏家药铺也不能做第一个。”
苏大太太的娘家哥哥林守业已经在祁州县任上,苏大太太前几日去见了哥哥,听林守业一番话,她才下定主意,无论如何眼下不能焦躁。
宋羡向朝廷请命要在北方开设官药局,官药局要怎么做没有人清楚,大齐之前从来没有朝廷出面做药局。
谁来做?要怎么做?能不能做得成,谁也不知晓。
镇州出事之后,宋家父子不和已不是什么秘密,宋羡为了与他父亲争权,不惜用拿建立“官药局”来向皇上请功。
陈家村很有可能是宋羡拿来投石问路用处的,他们这些开药铺的,若有谁坐不住,就会陷入其中,成为宋羡手中的棋子。
所以哥哥说的很对,她不能松口,让苏家药铺就此低头。
哥哥还说横海节度使并不喜欢宋羡。
北方除了宋家之外,还有横海节度使手中也掌握着兵权,宋家真的乱了,横海节度使定会出手。
苏大太太权衡利弊之后,下了决定:“再等等看。”
镇州药商各怀心思,他们这样一等,田家的商队就出了邢州,田承佑与陈咏胜商议过,他们会径直前去大名府。
一路加快脚步不敢停歇,终于到了大名府,田承佑将骡车上的货物搬下来送到药铺中。
“您看看这药怎么样?”田承佑笑着看向药铺掌柜。
药铺的高掌柜看到田承佑,先是惊讶,很快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快一年没见到你了,听说北方打了胜仗,我就在想,别人我不知道,你田承佑定然会来,你与旁人不同,你是硬骨头。”
田承佑听到这话,眼睛更亮了些。
高掌柜道:“这次送来什么药?”
田承佑道:“都是好药,镇州今年的药材。”
听到田承佑的话,高掌柜不禁道:“快给我瞧瞧,今年还没人卖北边过来的药材。”
田承佑早就热络地将木箱从骡车上搬下来,木箱子放在高掌柜面前,田承佑亲手将箱子盖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黄芩,这些黄芩都经过了处理,只留有能入药的主根。
田承佑将木箱里的黄芩都倒在桌子上,箱子底部基本没有渣滓和泥土,这药材异常的干净,简直就能直接送入药铺中。
高掌柜看向店外的骡子车:“车上还有别的药?”
田承佑颔首:“有。”
高掌柜道:“也都处置成这样?”
田承佑道:“所有药材都是如此。”
“好,”高掌柜笑道,“你带来的药材,我每样都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