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咏胜从战场上归家时,与几个邻村的人结伴同行,他们也都是伤兵,在战场上没了用处,留了一条性命回家,既是不幸也是幸运。
大家同病相怜,莫名的就多了几分亲近,辽人攻打镇州时,也曾互相通过消息,有这样的交情在,说服他们更容易些。
听到陈咏胜说起收药的事,几个人没有多加思量就纷纷答应。
陈家村的人带着上山寻药,他们只管将药材背下山就能赚银钱,这本就是难遇的好事。
陈咏胜没忘记谢良辰交代的事,嘱咐他们道:“你们手里还有没有从山上采来的药材?最好先不要卖给药商,药商不肯告诉我们没味药材的价钱,我们就这样糊涂着卖,难免会吃亏。”
相熟的人不禁开口问:“那要卖给谁?”
陈咏胜交了实底,这次药材如果卖得好,他们还想收别的药,信得过他的话,就留一阵子,反正药材晒干了才能卖,也不差这几日。
陈咏胜就这样跟每个人都说一样的话,天亮之后带着众人上山采药。
一路回到陈家村的时候,陈咏胜发现有人跟在他背后,他是做过斥候的人,虽然不及陈永敬那么厉害,到底也比旁人耳目灵敏些,他半路故意停下脚步确认,发现是有眼线没错。
陈咏胜没有打草惊蛇,一路赶回陈老太太家中,将这些说给陈老太太听。
陈老太太心惊胆战,真的被辰丫头说中了。
陈咏胜道:“就像良辰说的那样,我们没偷没抢,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陈老太太点头,辰丫头说的有道理,可她的眼皮总跳是怎么回事?
“良辰呢?”陈咏胜不禁看向院子,没有瞧见谢良辰的身影。
陈老太太指了指灶房:“一大早就在灶房里捣腾,不知道在做什么,又是蒸又是晒的,捣腾完就跟着骡子车去纸坊交药材去了。”
交药材的事辰丫头不准旁人做,说是不放心。
陈老太太说到这里拧眉道:“应该没事吧?有人跟着一起呢。”
辰丫头去城中她是不担心,反正还有村民跟着,大白日的能出什么事?可现在听陈咏胜这么一说,她有点坐立难安。
陈老太太正想着,就看到陈子庚、黑蛋带着几个孩子背着筐走过来,孩子们也跟着村中人帮忙一起采药。
将肩膀上的小竹筐卸下,陈子庚摸了摸胸口的纸包。
陈老太太眼睛尖,看到陈子庚道:“胸口放的是什么?”
陈子庚走上前压低声音:“阿姐给我的,让我妥善放好,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丢。”
陈子庚说完话,就看到骡子车回了村,他忙往前跑几步,想要去迎谢良辰,到了跟前他却发现谢良辰不在。
陈玉儿迎面跑过来,只见她满头大汗,脸上是干涸的泪痕,一开口声音都变了:“辰阿姐不见了。”
陈子庚先是愣住了,然后想到胸口放着的东西,阿姐说没事不要拿出来看,他以为阿姐是怕他弄丢了。
也许阿姐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不要拿出来看,出事了呢?
……
谢良辰每次去纸坊交完药都要去市集上走一圈,这回她刚刚跳下车,还没来得及看街上两边卖的物件儿,忽然嘴被人用软布捂住,然后整个人腾空而起,她再回过神时,已经被丢入了马车车厢中。
她想要喊叫,一把匕首横在她脖颈上。
谢良辰不敢说话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惊恐的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浑身瑟瑟发抖。
马车向前走了一段终于停下,紧接着车厢里的人吩咐她:“我家主子要问你几句话,你实话实说就会放你离开。”
谢良辰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没敢出声,被带着下车走进旁边的院子里。
胁迫她的人推开了一间屋门,示意她进去,谢良辰突然挣扎起来,身边的人挪开横在她脖颈上的匕首,拽住她的手腕将她甩了进去。
紧接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