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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甚至连房门都不敢出,叶家那些护卫,那些佣人,只要是男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虽然表现得依旧恭敬,但那些眼神中充满了淫邪、讥诮和欲望。
那些男人偷偷扫视她的身体,仿佛能看透她的衣裙,看到里面的肉体,甚至有些长辈看她的眼神亦是如此。
叶媚扫了一眼箱子中的绫罗绸缎,金银玉器,桌上的发簪步摇,镜中那个明艳动人、穿着大红喜袍的自己。
她未曾想过嫁人,叶家那些夫人们不是她的归宿,她有自己的武道追求,她要成为强者。
在燕国,只要你是强者,女人地位与男人并无差别,因为历代燕皇都是女人,燕皇是她最仰慕之人,她曾立志也要成为那样的女人,让男人仰视。
但她也曾幻想过另一半,花季少女谁不曾幻想过呢?
她曾幻想过金甲白马的将军、雄霸一方的诸侯、风流潇洒的王侯公子……
她所想之人无一不是强者,但绝不在青阳城,青阳城早已没有人能配得上她叶大小姐。
看着镜中的大红喜袍,她的幻想破灭了,她丢尽了叶家的脸面,成了叶家弃子。
她的父亲死了,母亲只知道哭哭啼啼,毫无主见,那些叔伯们根本不在乎她,要拿她换取叶家的利益。
她以为爷爷不会放弃她,但她错了。
自从那一战之后,爷爷一直没有来看过她,直到今日辰时,爷爷终于来了,带给她一个睛天霹雳的消息,她最敬重的爷爷,要亲手将她送入了深渊,
爷爷并没有问她同不同意,只是告诉她明天要成亲,并给她分析了一通其中的利害关系便走了。
仿佛她是叶家养的一条狗,只需要为叶家尽忠职守就可以了,至于她同不同意,她的感受,没人在意。
她恨,她也不知道恨什么,要恨谁?
恨夏川吗,夏川已经死了,再恨又能如何?
恨叶家吗,他是叶家的大小姐,爷爷是叶家家主,她再恨又能怎样?
她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马上将面临一个新的恶梦……
……
秋风瑟瑟,夜凉如水。
叶府大院被大红灯笼照得灯火通明,但所有房门紧闭,院落冷清,气氛萧瑟,无半点喜庆之意。
叶慕洲披着黑袍,穿过花亭长廊回到房门口,推门而入。
“怎么样?”叶三夫上前接过叶慕洲脱下的黑袍,顺手关上房门。
叶慕洲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父亲心意已决,白挨了一顿骂。”
“父亲也太狠心了,媚儿才多大,而且那吴天佑比父亲还大一岁,这不是毁了媚儿吗?”叶三夫人抱怨着。
叶慕洲坐到椅子上,沉默着,闭上了眼睛,人前风光无限的三爷,此刻只觉得浑身无力。
叶三夫人看到丈夫疲惫地靠在椅子上,轻步走到叶慕洲身后,温柔地按捏着他的肩颈,懂事地没有出声。
“媚儿,她怎么样?”叶慕洲问。
“我下午去看了一趟,没有哭,也没有闹,就是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我扯东拉西说了半天,想开导开导她,但她口都没开过。”
叶三夫人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以前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现在父亲死了,大嫂也哭得疯疯癫癫,若媚儿真嫁给了那个吴老四,这孩子以后还怎么活?”
整个叶家,恐怕也只有这三房真正关心叶媚了。
“慕洲,我们叶家不是青阳城第一大家族吗?为什么要怕他临江吴家?”
叶三夫人不懂,但叶慕洲明白,以前的叶家,或许还有底气拒绝临江吴家,但现在父亲受伤不轻,夏武王没了,大哥战死,叶无道废了……
昨天还是青阳城第一大家族,一夜之间变得孱弱不堪,仿佛被人扒去了遮羞布,露出虚弱的本质。
他知道父亲说得没错,此时若是拒绝了临江城吴老四的求婚,得罪临江吴家,叶家怕是要雪上加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