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在午夜靠岸,是个年轻的海军战士过来迎接,看着像是焦急等待了许久,即使眼睛已经有了明显的黑眼眶,但一看见船停泊下来就立刻提起精神朝着船梯小跑过来,云潇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本还笑意盈盈,这会难以控制的发出一个无奈的叹息,松开了一直轻挽着的手臂,将他往前推了过去:“你先去忙吧,我还想再睡一会,就在这艘船上等你回来。”
“阿潇。”萧千夜喊住准备回去的云潇,朝她伸出手,“一起来吧。”
云潇受宠若惊的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边眼睛瞪得滚圆的海军士兵,绞着手没有回答,萧千夜索性走上前把她拉了回来,笑道:“你睡了一整天怎么可能还睡得着,正好这件事我也想你帮我理理头绪,一起吧。”
她偷偷笑了一下,牵住那只伸向自己的手,两人一起回到海军分部,还没进门,一股烟草味顺着海风吹入鼻腔,海军士兵尴尬的挠挠头,小声指着旁边的房间解释:“萧阁主,宣武将军和罗会长都在里面等您了。”
怎么想这股烟草味也不会是那两人发出,好不容易等到萧千夜回来,他反正是松了口气,没好气的劝道:“薛掌柜,我请你来也不是要刁难你,碎裂之后飞垣上的伤患比大牢里关押的囚犯还要多,能遇到你们这样医术精湛的药行,我笑都来不及呢!”
薛掌柜挑眉笑起,依旧挂着那抹不变的从容:“我已经老实交代了呀,我和文老板连朋友都算不上,每年还要给他交租金才能在巨鳌背上做生意,哎,这年头到处都不景气,我也是被人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不背井离乡,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收留我的地方,靠自己这门手艺开了个医馆维持生计,日子眼见着慢慢好起来了,结果镜阁一纸禁令要把我们全赶出去,还没等大伙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文老板被辛摩族杀了,巨鳌也一头撞山上了,辛苦几年的店面被一只机械大鸟扫射成了废墟,亏得我运气好出来进货才捡回了一条命,罗会长,这些事情您都清楚的呀,您再怎么问我,我也没有隐瞒说谎啊。”
罗陵眨眨眼睛望向萧千夜,薛掌柜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勾起的唇边带着一丝嘲到底是什么样妙手回春的医术,才能有如此枯木逢春的功效?”
薛掌柜脸色苍白,仿佛是被这番话勾起了什么痛苦又恐怖的回忆,双唇打颤瞬间青乌。
萧千夜观察着她脸上瞬息万变的神色,淡淡提醒:“半年前我因为一些私事去了一趟长安,郭佑安伙同魔教,勾结外敌意图谋反,已经被贤亲王绳之以法了。”
“郭老贼死了?”薛掌柜终于有了反应,那是在听闻这句话之后本能里抑制不住爆发出来的狂喜,甚至让她拍案大笑了好一会,扬眉吐气的连续长叹了几声,萧千夜微笑的看着对方,他的眼眸中流转着温柔的色泽,似乎并不意外会看到对方露出这种大快人心的表情,“薛商作为从犯,原本是要被贤亲王一并处置的,但他说是被郭佑安胁迫,为了讨好贤亲王还特意给了一些珍贵的灵药,叫御参丸。”
薛掌柜扭头看向他,眼里的神色已经和之前大相径庭:“萧阁主还知道什么?”
“知道的不多,要不然也不会特意把你请过来了。”萧千夜一五一十的回答,将来龙去脉简单陈述,“当时我我不认识他,但是我听过这个名字,不是从文老板的山市里,而是、而是从我师父口中听过。”
“你师父?”萧千夜仿佛抓住了至关重要的东西,眼眸的光更是锋芒毕露,让薛掌柜背后一阵阵的发凉,一秒也不敢耽搁主动说道,“十绝谷的薛神医就是我师父,薛商是我师兄,大概几十年前……哎,太久了我也不太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反正那一年郭老贼不知从哪里听到了十绝谷的事情,入谷就一条隐蔽的通路,被他派兵堵死闯了进去,师父一把年纪了哪里敢和那种人作对,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给他开了很多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补药,可那老贼还是不满足,抢走了谷内一株代代相传几百年都没栽培成功的‘人参’,还抓了我师兄跟他回了长安。”
“我是借着采药的机会逃出来的,在中原当个游医帮普通人看病混日子,前几年正好赶上飞垣开放了贸易,我跟着商队想着过来见见世面,阴差阳错就去了文舜的山市巨鳌,文老板觉得我的医术很有用,主动出资给我开了医馆,虽然他收的租金和回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