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不是一个傻子,哪能一点也听不出来,这个白音公主话里的挑拨之意?
她初来乍到,怎么可能树敌?
再说了,这个安乐郡主穆昭昭背景如此雄厚,她要是这就因为几句话,就心生不满而跟穆昭昭生出矛盾,岂不是拿自己这颗鸡蛋,往石头上碰?
这个白音公主分明是自己对穆昭昭心怀妒恨,想利用她给穆昭昭添堵罢了。
“原来如此,公主,多谢你向我介绍大家,尽管都还不认识,但我想,日子一久,我便也能拥有自己的朋友了,咦,这是不是那位崔祭酒来了?”水千瑶说完感激的话,就立即正襟危坐好了。
白音听出她话里的疏离之意,也不在乎。
瞥一眼踏步进入尚书房的崔祭酒,笑了笑,也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翻开了面前的书本。
不过,她心里有些疑惑。
为什么,这个水千瑶见到她的这张脸的第一眼,会那么害怕呢?
就好像跟见了鬼似的。
又或许,是水千瑶的心里有鬼?
崔祭酒开始讲学。
待讲了一半,他瞥一眼新来的水千瑶,见她一副目不转睛的专心模样,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新学生是个喜欢学习的,他身为夫子,自然最是喜欢这种学生了。
然而殊不知,崔祭酒讲的那些东西,水千瑶根本连半个字都听不懂。
不过听不懂没关系的,最重要的是她姿态摆得好,样子装得像。
反正她当初缠着大长公主,非要跟着江初袖来读书,也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给自己钓个金龟婿。
“今日学的是《左传》里的一篇文章,我这就考考你们,谁能讲出刚刚我所读的那篇文章,都说了些什么道理?”
崔祭酒的习惯,每讲一半,就会提问。
此时,他这话一出,大家纷纷开始盯紧了课本,想要抓紧时间临时抱佛脚,免得待会儿一句也答不上来。
崔祭酒说完,就目光一扫。
见大家都低着头争分夺秒地看书,唯独水千瑶身姿挺拔,高昂着头,脸上带着一抹成竹在胸、稳操胜券的笑。
按照课堂点名定律,一般这种学生脸上的表情,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会,快提问我!”
于是,崔祭酒立即遵循该定律,抬手指向水千瑶:“这位学生,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水千瑶脸上摆好的表情,顿时一崩。
她有些回不过神来,手指指着自己,这才露出几分茫然地站起身来:“我?”
崔祭酒微笑地点头表示肯定:“对,就是你。”
水千瑶立马开始方了,站在那里,却显得有些踉跄,双手紧紧抓住桌上的课本,小脸上原本红润的血色一下子退得干净,心里疯狂发问:
什么?
崔祭酒刚刚问了什么问题?
要她回答什么?
她不会啊!
她听都听不懂!能答出来个锤子啊!
崔祭酒见她这样,不由皱了皱眉,意识到,她可能刚才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讲,他最讨厌这种上课不认真听讲的学生了,刚要发飙!
“水姑娘,祭酒叔叔是问你,《左传》里,《阴饴甥对秦伯》这篇文章,都说了些什么道理。”然而这时候,坐在水千瑶左前方的穆昭昭,忽然好心地提醒道,“这篇文章在课本的第十八页。”
崔祭酒一听穆昭昭发话了,那怒气立即消下去,耐着性子等水千瑶翻到这篇文章。
水千瑶也很快就找到了这篇文章。
看着文章的标题,以及里面的一行行字,她只觉得一阵眼花。
但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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