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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九五 辞松山掌门故去
分明是一柄长剑,却好似有一伟岸男子凌于空中。



“灵真后辈,你因何故唤我出山?”



赵莼上拜道:“弟子奉掌门之命,取归杀剑回宗。”



那声音骤然停下,久久才言:“崆绝那小子,当年迁宗留我在此,想的是还有回来之机,如今,却是要彻底离去了么?”



崆绝道人,正是当年带领灵真迁宗幽谷时,后执掌灵真的第三代掌门。在此声音口中,却成了“那小子”,不过也不奇怪,断一道人的佩剑,距今怕是有两千余年了,千年前的人物,在他眼中,确也年轻。



“我问你,此是什么时候,门中掌门为何人,因何要带我去幽谷?”



赵莼注意到,他仍是以“去”来形容幽谷,想必对松山,还是颇为眷念的,于是答道:“距迁宗幽谷,已过去近千年,如今乃是第六代掌门途生道人执掌宗门。现掌门有性命之虞,恐壬阳教趁机生事,故特遣弟子前来,取回宗门灵剑。”



“昔日便是它壬阳,截断灵真气运,杀上山门来,如今仅是狼子野心未改,硬要吞下灵真这块肉么!”闻得此话,长剑狂怒不止,剑身震颤,连同松山也随之颤抖。



片刻后,它收去威势,落于赵莼身前:“灵真后辈,我为归杀剑剑灵,亦以此为名,你速速带我回宗,途中将近来宗门之事讲与我听!”



赵莼道一声:“得罪了,归杀前辈。”便握住剑柄,唤出烟舟符箓,立时折返灵真!



此时,灵真派中,亦是一片风雨欲来之势……



“师兄!掌门唤那秋剪影前去了,你怎的不去争上一争?”葛行朝来回踱步,时时叹气,向着李漱不解而问。



李漱却是安坐于椅上,抬眼道:“行朝,我问你,这些年,我为何要与她相争?”



“自是不让长老议事成为她的一言堂,不让你我被排挤至边缘,成个空有名分,而无实权的假长老!”葛行朝疾步回来,坐在李漱身旁,“往后她成了掌门,还有咱们师兄弟什么事?”



“她若不是掌门,谁当是?你我,还是那不问事的吴运章?”



此话问得葛行朝哑口无言,闷闷坐于椅上。



李漱轻拍他的肩膀:“当年师尊仙逝,定下师兄为掌门,你我可有不服?”



“自然没有,掌门师兄天资过人,甚于你我,又以长老身份,代行掌门之责许久,门中上下均是敬服于他……”葛行朝只是性格莽直,却并非愚蠢,此话一出,顿时回过味儿来,天资过人,代行掌门之责,这不正是如今的秋剪影?



“我再问你,秋剪影当了掌门,会杀你我否?”



“她怎么敢!”葛行朝笃定道。



李漱便又问:“那壬阳教攻进来,会杀你我否?”



葛行朝久久无言,听李漱道:“其实你心中也清楚,只是这么多年随我一道,争惯了。”



“然而再怎么糊涂,也要明白,什么该,什么不该……”



李漱年轻时桀骜,除却师兄途生道人与师长的话,谁都不认。但其并非贪欲遮眼之辈,大敌当前,他与秋剪影,谁更合适成就分玄,几乎是显而易见的结果。他虽有所不甘,却也能按下心思,拱手让出机会。



宗门,这个捆缚了师兄几乎一生的枷锁,如今也牢牢套在他身上。



“我们,谁都没能逃过。”他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声音渐渐传入葛行朝耳朵:“此后师兄弟三人,也只剩下你我,稳重些吧。”



葛行朝颓然于座,低声道:“可是,我总觉得,她和掌门师兄不一样。”



……



上严殿外,郑辰清满面凝重,站于秋剪影身后。



他虽是掌门之徒,然而因途生道人寿数将近,时常需闭入关中,不见外人,故而常常是秋剪影授他功法,说是师姐,其实算得上半个师尊。



“如今壬阳教来势汹汹,宗门已是陷入极危之中了。”



秋剪影仿若没听见此话般,怔怔而立。



许久,才听她道:“你可知师尊今年多少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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