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
雪后的夜晚,格外寒冷。
尤其是当一场寒风刮过,如同刀子划过皮肤。
黑虎崖,延绵数百公里,贯穿了整个原始森林,就像是一道天堑,将这片地界一劈为二。
下方数千米,除了从崖壁上横向生长出来的无数灌木之外,只剩下最底下一条奔流不息,波浪滔天的怒江。
尽管冰天雪地,依旧是江水滔滔,孟浪拍击崖壁,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水雾萦绕而上,遮天蔽日。
陈阳先是坠落在一些树木之上,最后砸进了怒江,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昏迷。
整个过程,陈阳都死死地抓住陈长生与陈伯通。
即使是落入水中,也不曾松开。
浮浮沉沉,顺江而下。
不知生死。
朝阳起起落落,时光飞逝。
七天的时间,眨眼过去。
距离中州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渔村。
生活在这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是靠在怒江打鱼为生。
本来一向平静,不起丝毫波澜的小渔村,这些天却多了几分热闹,究其原因,无非是村东头的老刘家,前些天从怒江里捞上来三个人。
这老刘家,因为没生上儿子,只有一个女儿,随着老刘年迈,后继无人,平日里本来就经常遭人非议。
相比于其他家,生活条件也要差上不少。
现在为了那三个人,又是请医生,又是买草药,更是耽误了出工打鱼。
一番奚落与嘲讽,在所难免。
此时,属于老刘的那栋一层老房子内。
一身麻布衣,年过五十,本名叫刘大海的中年人,手持一杆烟袋在墙上敲了敲,看着晾在院子里的渔网,不由得暗自叹息。
这些天,为了那三个人的医药费,他已经花光了积蓄。
若是再不好转,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早就说,将他们救上岸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要再去管后续,你非不听!现在好了,钱花光了不说,人还不醒。”
一个妇人走到刘大海面前,双手插在腰上道:“这钱丢到水里,也能听个响啊!结果呢,还在村里闹了笑话。”
“你刘大海倒是做了好人,但小雅的学费呢?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本名叫肖素君的妇人,也就是刘大海的媳妇,冷着一张脸,言语极其的不善,说到后面,眼泪珠子依旧在眼眶中打转了。
确实很困难。
一年到头,除了必要的开销的之外,他们省吃俭用,就为了供女儿刘小雅去中州上学。
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李大海呢喃,“要是没被我碰到,那该有多好。”
一个穿着蓝色长衣长裤,不足二十五岁的小姑娘,走到肖素君面前安慰道:“妈,没事的,爸这也是在做好事呀。”
“做好事,一定会有好报的。”
肖素君擦着眼泪,不再吱声。
她也只是发发牢骚,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让那三个人在家里躺这么久。
毕竟还有气,总不能就这么把他们丢出去吧?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突兀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他们背后的房间门口响起。
“啊!你,你醒了?”
刘小雅第一个回过神,盯着那个男人惊喜道:“你总算是醒了。”
刘大海愣了愣,嘴角也扯过一抹欣慰的笑。
这么多天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不是吗?
“你先躺着啊,别着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