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道:“兵器也是如此,每户人都要给当兵的儿子准备兵器,准备什么就用什么,父亲死了儿子再用。”
“白利与囊谦的战争,就是因为顿月多吉认为囊谦也该是他的领地,也该每户给他出一个兵,我的父兄不愿给他出兵,所以一直交战。”
说实话,听到这个答案,刘承宗整个人是傻的。
他们聊的东西好像没在一个层面上。
刘承宗一直以为自己是养兵成本最低的人,没想到康区那个白利王顿月多吉,养兵成本比他还低。
人家养兵成本是负数。
因为当兵的家庭还得纳粮纳银,甚至还能往回捞钱。
军帐里杨耀、曹耀等人也傻了,曹老贼愣了片刻才拍桌叫道:“大帅,这他娘不就是太祖皇帝的卫所嘛!”
曹耀的角度很有意思,让刘狮子不禁大笑。
这顿月多吉属于是大明太祖皇帝重生了,全面卫所化,吾人养兵一万六,不花自家一个糌粑。
刘承宗寻思,全是征召兵,这样的对手还不好对付吗?
尕马看着众人大笑,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有啥好笑的,很恐怖好吗,每次冲突发生,还没打起来,他们囊谦部下的小土官们就先被吓得不敢打了。
刘承宗不打算再继续问尕马军事上的问题了。
他们眼中的军队完全不是一个东西,聊这些事没用,真实情况还不如等军队过去,让塘骑探查。
白利这种征全民皆兵的召体制,还真不一定意味着单兵作战能力薄弱。
甚至在白利土邦周围,能做到全民强征兵,本身就是土邦里组织能力很强的象征。
但这只适用于小国寡民的边境作战,没有后勤,不具备大战的需要。
所以这种兵力就只是纸面数据。
这种体质下,最南边的兵,怎么走到最北边呢?
因此他们在单兵层面上可能强可能弱,但在大的战术战略层面,弱的不是一点半点。
刘狮子和曹耀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中的笑意。
他们正想找个对手来练练兵,尕马就送来个这样的对手,简直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刘承宗转头望向尕马,正色道:“我可以助你夺回囊谦,并封你囊谦土司,不过我能得到什么呢?”
尕马看着刘承宗,谨慎地答道:“大帅,我知道囊谦付不起请军队出征的财货,若大帅助我驱走顿月多吉,我愿意臣服大帅,年年进贡,向周围宣扬大帅的仁德与智慧,让更多土王归附。”
刘承宗觉得尕马还挺上道。
他哪里知道,尕马心里苦。
向汉帅臣服不是什么大事,即使不给刘承宗上贡,他们也不免给别人上贡,这都是无所谓的事。
最大的问题是他怕刘承宗没有统治南方,把玉树、昌都纳入掌中的意愿。
如果周围都是归附刘承宗的部落,那他们所处的环境自然就安定了。
可若这支汉军一直蹲在海北,路遥千余里,他今天挨揍派人求援,刘承宗收到消息,他头七都过完了。
但这会人就在刘承宗帐子里,他也无法拒绝刘承宗的帮助。
否则刘狮子有偿帮他作战的意愿大不大要两说,平白竖敌之后,追到天涯海角揍他的意愿一定很大。
眼下既然刘狮子愿意帮忙,那他就只能如此,那么为了自身安全……尕马已经决定,今后一定要让囊谦周围的土邦统统向刘狮子效忠。
刘承宗“你能每年贡上什么?”
“牛、羊、马?看大帅需要什么。”尕马想了想道:“只要夺回囊谦,我可以每年上贡一千二百匹马,或一千二百头牛、或三千头羊?”
却没想到刘承宗摆摆手:“不用这么多,这些牲畜你可以养着……师佛,把那个单子让他看看。”
刘承宗让陈师佛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