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西夏大军又攻城了!”
榆林城内,已然全数被军队接管,城中百姓已然陆续迁往关内,西夏大军到来的第一时间,薄老将军就亲自带兵冲上了城头,亲自上阵指挥守城,这才稳住了军心,为求援和援军的到来,争取了充足的时间。
在城头上接连待了三日,渴了就喝生水,饿了就吃硬邦邦的干粮,困了就抱着佩刀,倚着墙面合眼睡去。
若是哪里出现了缺口,还要亲自带人拔刀冲上去把西夏贼子从城头上打落下去。
若是以往年轻的时候,莫说是三日了,便是七日,薄老将军也不会说半个累字,可如今薄老将军已经年过耳顺,年老体衰,气力体魄早已大不如前,这才三日,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只能从城头上下来暂歇一阵。
军中上至诸将,下至底层的军卒,见薄老将军拖着老迈之躯都能如此,自然个个奋勇杀敌,悍不畏死。
薄老将军是军中宿将,一生经历过不知多少场战役,打过契丹人,追过吐蕃人,和西夏也没少交手,功勋颇高,治军颇严,在军中威望也不错,嘉佑帝在位时,原本是在东京统领禁军的,乙巳之变后,嘉佑帝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在一众老将之中,挑了个年纪算轻一些,又老持稳重的薄老将军,来了榆林。
毕竟现在英国公张老将军坐镇东京,郑老将军去了河北,河东有曹家在,陕西方面,朝廷先是派来一个薄老将军,镇守榆林,然后又因着要对吐蕃东部动手,又派出了徐章这个朝廷新锐。
原本朝廷方面的打算就是,薄老将军坐镇榆林,总领榆林沿线的十万西军,而徐章身上虽然挂着的陕西路经略安抚使的头衔,可实际上能够插手的,却也只有陇右和关中两地的军权,甚至若非是特殊情况,徐章就连调兵都得请示东京枢密院。
“我耳朵没聋,外头的喊杀声都快盖过天上的雷霆了,我听得见!”薄老将军没好气的道。
一边双手撑着扶手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叹道:“这人老了,身子骨也不行咯,这才几日,就浑身酸痛,哪哪儿都疼。”
“大将军您还年轻着呢!哪儿老了!”刚进来通报的年轻军汉扶着薄老将军,腆着张笑脸说道。
“你这小子!”薄老将军看着这小军汉:“油嘴滑舌!不学好!”说着还故意板着个脸。
小军汉道:“您老人家就别在这个和小人计较了,如今西夏人可是又打过来了,您老要不要赶紧过去瞧瞧?”
小军汉脸上的笑容已经悉数消失,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薄老将军却不急不忙的道:“着什么急,西夏人就在那里,我去不去,他们还是要攻城,先不着急,老夫要吃饱了饭,养足了精神,才能上城头去。”
“先叫人打些水来,准备饭食,老夫要洗漱一番!吃饱了饭,再去城头。”薄老将军眸光微凝,徐徐吩咐道。
小军汉紧皱着眉头,眼神之中带着焦急,却还是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大将军说的是,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杀西夏人。”
“你吃了没?”薄老将军问道:“要是没吃的话,和我一块儿吃点。”
小军汉赶忙摇头,拱手躬身道:“岂能与大将军同桌而食,小的待会儿自己去找些吃的就是。”
薄老将军看着这个叫做陈四的年轻军士笑了笑,却没说什么。
军士打来水,薄老将军动手简单的悉数一番,甚至还用手沾水将下颌那有些絮乱的胡须整理的十分柔顺,又让陈四替他把战甲理了理,才拉着陈四一道走到桌边桌边用饭。
桌上就两个菜,一荤一素,一碟咸菜,一盘煮熟了切成盘的肉,还有一小簸箕热气腾腾的杂面大馒头。
陈四一脸惶恐的被薄老将军按这坐在桌边,手脚无处安放,诚惶诚恐。
“大将军,小的······”
“什么小的不小的,军中不兴这些。”蒲牢将军随手抓起一个大馒头,塞到陈四手中,说道:“快吃,吃饱了好随本将军一道去城墙上杀西夏人。”
“大将军,属下······”陈四还是有些扭捏,拿着馒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薄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