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风头过去了再说。”
明兰只是没有多想,并不是蠢:“一路经略,看着风光无限,可实际上无甚实权,可比官人先前的大理寺卿差多了。”
“会不会是······”
徐章现在说是总领一路军政,位高权重,可实际上呢?统兵的是那些个武将们,若是没有枢密院的命令,徐章这个经略安抚使可没有私底下调兵的权利。
也是陕西临近西夏,和其余地方略有不同,经略安抚使的权利稍稍大上一些,多了一个临机应变之权,否则的话,在徐章如今这个位置,还真不如一个知府知州来的有权势。
迎着明兰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徐章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若说没有半点关系,我是全然不信的。”
明兰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夫妻二人心照不宣。
“好了,郎中可说了,娘子现在需要少思多动,不能太费神思了,这些事情,交给为夫处理便好,娘子现如今要做的,就是安安心心的养胎,静静的等咱们的孩子出世。”
徐章抓着明兰的手,轻轻的在其手背上拍了几下,安慰说道。
说起孩子,明兰便下意识的抬起另一只手,搭在小腹至上,十分温柔的轻轻抚摸着,满是笑容的脸上洋溢着某种叫做母爱的东西。
徐章没有告诉明兰的是,根据孙平寇那边得到的消息,就在他们离开陕州之后不久,曹家那边就有人追了上来,先是在陕州境内查探了一番,连当初孙平寇和陕州衙门里的官差们掩埋掉的那些尸体都被全部挖了出来,一一仔细检查翻看。
也幸好徐章没有蠢到家,早早的就把那位曹三公子和其一众护卫的尸首悄悄埋得远远的,没叫任何人知道。
而且那群曹家来的人,自陕州之后,便一路紧跟着他们到了长安,在徐章让孙平寇把那群俘虏们处置掉之后,还专门找了上去,寻那些人打探消息。
虽说那只是一群小喽啰,可难免有知道内情的人躲在其中。
徐章并不担心曹家的人查出什么来,毕竟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纵使做的再隐秘,终究还是会留下痕迹。
痕迹虽非证据,可对于曹家而言,休说是证据痕迹了,便是没有这些,也不可能再和徐章握手言和。
而且就算曹家当真大度,巴巴的跑上来找徐章和解,好言好语的说先前的事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大家坐下来吃杯酒,一笑泯恩仇,徐章也不会接受。
孟州河道上那数百条无辜枉死的人也不会接受。
那个被自家护卫一刀给剁了,然后被鲁连荣把六阳魁首都给摘了的罪魁祸首曹三公子,自然也不会接受。
自曹家人出现在陕州的第一时间,行踪就已经落入了孙平寇的眼中,之后一路尾随,悄然入住长安,甚至于私底下安排人手接近徐府,收买那些个往徐府里头送菜送柴送木碳的伙计,基本上都在孙平寇的关注之下。
距离徐府两条街之外的一处宅院中,屋子空旷,无甚摆设,曹国仁坐在书案后,在这喜气洋洋的新年伊始之际,脸上瞧不出有半点笑容。
数月功夫仍旧渺无音信,曹国仁心底已经笃定,曹良玉必然已经遭遇不测,可直到现在却仍就是生不了人,死不见尸,仍旧留给曹国仁那么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
“大爷!家里来信了!”
曹国仁那阴沉如水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接过下属递过来的书信,看到信封上的那几个字时,瞳孔不由得骤然收缩,眼睛瞪大了几分。
麻利的打开书信,逐字逐句的扫过信上的内容,曹国仁的神情在这短短的片刻之内,从惊讶到不解,再从再到疑惑到思索,竟是接连发生了好几种变化。
拿着书信,曹国仁在书案后枯坐良久,一语未发。
送信进来的下属不敢多嘴,只能恭敬安静的微微躬身立于一旁,等待曹国仁的吩咐。
空旷的屋子里头,变得十分安静,窗外北风呼啸,拍打在窗柩之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也不知过了多久,曹国仁一直低垂的眼眸忽然抬了起来,眼中的冰冷较之先前不仅没有半分减少,反而愈发盛了,叫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