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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早已没有夏日时那么热了,屋子里头拿着扇子扇风的女使也早在南京时便被明兰给撤了。
好在如今秋日渐深,虽依旧有些暑气,但屋里摆上几个冰鉴,倒也足够用了。
“待到了东京,娘子且先带着人去庄子上暂住一段时间吧!”搂着明兰,徐章的心也前所未有的平静。
“嗯!”明兰知道,自己虽练了几手庄稼把式,箭术也还算过得去,可也只比普通人强上一些罢了,若是当真与人面对面的厮杀,未必能胜过那些自小习武,经年累月训练不休的军汉。
作为徐章的妻子,明兰深知如今自己最该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危,让徐章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做事。
“王妃和小世子呢?夫君打算怎么安置他们?”明兰靠在徐章身上,柔声问道。
徐章道:“世子年幼,王妃又是妇道人家,还真不怎么好安置。”
明兰抬头看着徐章,“夫君心里头不是早就有了主意吗?”
明兰何其聪慧,徐章一举一动又从来没有瞒过明兰,就连那天晚上夏王府突然冒出了刺客,徐章虽然没有明说,但明兰心里头却有了猜测。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徐章白天才刚刚去夏王府拜访,晚上夏王府就走了水,还闹了此刻,更是险些便要伤到夏王世子。
徐章嘴角一扬,低头看着明兰:“我家娘子可是孔明再世,不知有何良策,以教为夫?”
明兰却面色有些凝重,看着徐章的眼睛,说道:“妾身确实有话想和夫君说,就怕夫君不喜欢听。”
徐章脸上笑容消散,认真的道:“娘子但说无妨。”
只听明兰道:“如今咱们刚刚从宥阳回来,东京城内局势未明,旁的妾身不清楚情况,就不多做置喙了。”
“可独独一桩事情,妾身这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哦?”徐章眉梢微挑:“觉得不太对劲?哪里不对劲?”
明兰微微蹙眉,眸光凝成一线,分析道:“皇城司隶属于禁军,却又有别于其他禁军,不受枢密院与三衙节制,只听官家之令,开封府乃是皇城司的大本营,自国朝立朝至今,已有百余年,按理说皇城司早该将开封府里里外外经营的水泄不通才是。”
“陈留就在东京边上,两地相去不过数十里,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便能从东京赶至陈留,东京城中便是有任何变动,合该逃不过皇城司的探查才是。”
“可林指使人在陈留,虽禀了皇命清查陈留灭门血案,可反应也不该如此迟钝呀!”
徐章没想到明兰居然想的这么深,这么多。
搂着明兰的手不由得下意识紧了紧,看着明兰眼中的疑惑,徐章道:“娘子放心,我知道娘子的意思,是让我多留个心眼,免得中了别人的圈套还不自知。”
明兰解释道:“林指使是夫君好友,又对夫君有提拔之恩,按理说妾身不该说这些话才是,可妾室实在是忧心夫君的安危,还望夫君勿怪,既然夫君心中有数,那妾身便放心了。”
作为徐章的妻子,明兰说出这般言语,颇有几分挑拨丈夫和好友关系的意思在里头,可如今东京城中早已是波涛汹涌,不知是什么局面。
明兰忧心徐章的安危,有些话,便是不说也得说了。
徐章知晓明兰心意,自然不会觉得明兰这是在挑拨,反而心中只觉得欣慰无比,一时之间,竟然不住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如今东京城中局势未明,在得知东京形势之后,明兰和徐章本可在路上拖延,直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危机解除之后,再行北归回京。
可现如今盛家、盛老太太、长柏、长榕还有他们无数的亲朋好友都陷身东京,明兰和徐章又不是那等冷血无情之辈,如何能够坐视。
一柱半香之后,东京城在望。
大船却并未继续向前,而是就停在了东京城外两里左右的河道边缘的一处浅滩之上。
这是临时搭建的一处码头,此时码头之上,除了徐章他们的大船之外,还有不少北上想如东京却被拦在城外,不得其门而入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