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顺乾到的时候,祠堂外头已经站了好些眼熟的婆子女使,还有小厮,大多都是侯府的。
进了正门,便是一处大大的院子,极为宽敞,足有后世一个篮球场大小,四周有长廊,中间是铺着青石板的大院,四角种着四棵大树。
过了这处天井大院,便是宗祠所在。
正对着大门的,便是满满当当的一排排位,从上到下,足足有六层。最上头徐家那位开国侯爷的排位边上,还供着一张丹书铁券。
东西两面也是一样的摆设,只是上面的排位要稍微少一些,除了排位之外,祠堂里还供奉着不少御赐之物。
徐顺乾走进正屋,取过三支线香,点燃了拿在手里,跪在蒲团上恭敬的对着祖宗见礼将线香插在香炉之上后,便径直往东侧走。
那才是徐氏族老们平日里议事的地方。
徐顺乾到的时候,偏厅里头已经坐满了人。
侯府的当家主母,徐氏一族的宗妇黄氏,正毕恭毕敬的站在钱老太太的身后。
徐顺乾以来,便是坐在首位之上的钱老太太也不得不起身见礼。
“九叔来了!”
“九叔!”
“九哥!”
······
徐顺乾不禁辈分最大,便是年龄也是仅剩的几个顺字辈老人当中最大的一个。
当然了,除了他那个现如今瘫痪在床,不能动弹的七哥。
徐顺乾走到东侧最前列的一个靠背大椅之上坐下。
方才还在交头接耳,低声交谈的众人也都不在说话。
“咳咳!”
钱老太太干咳一声,朗声说道:“今日劳烦诸位耆老尊贵齐聚于此,是老婆子的不是,可此事涉及到我徐氏一族的未来,老婆子自己拿不定主意,便只能来求诸位耆老长辈了!”
“钱氏,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若是当真危及到咱们徐氏一族,咱们族里这么多人,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绝没有一个含糊的!”
徐顺乾喝了口茶,直接表态。
钱氏明显松了口气,对着徐顺乾道:“九叔深明大义,侄媳佩服!”
钱氏便也不在拐弯抹角,径直说道:“此番睿儿领兵平叛,却不幸兵败被俘的消息,相信诸位叔伯长辈们早都知道了吧!”
“可是侯爷出了什么差错?”
立马便有人担心的问。
黄氏站了出来,冲着问话的人福身一礼,说道:“多谢七叔关心,官人眼下已经被官军救了出来,只是受了重伤,现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黄氏又是福身一礼,退了回去,钱氏又道:“今日要说的却不是这事儿!”
说着钱氏的目光扫过众人,忽然问道:“不知诸位对于咱们宥阳出的那位新科传胪,现如今的淮南经略安抚使徐章徐谨言可有了解?”
“听你的语气,难道今日所议之事,还与这位安抚使有什么关联不成?”徐顺乾瞧着性子粗狂,实则却是个外粗内细的。
钱氏一脸苦笑,说道:“不瞒九叔,还有诸位叔伯长辈,今日将诸位找来,便是为了这位安抚使大人。”
钱氏也不再卖关子,径直说道:“如今睿儿便是在这位徐指使的手中,前些时日,这位徐指使手下一位·······”
钱氏便将前些时日,王破敌登门之事一一说了,听得堂中一众徐氏耆老尊贵那是气愤不已,一个个拍桌子瞪眼睛,恨不能立马冲出去把徐章和王破敌狠狠打上一顿,绑了送去东京,到官家面前去告他一状。
倒是徐顺乾,还保持着冷静:“咱们和他无冤无仇,他这般为难咱们,究竟意欲何为?”
钱氏苦笑着道,“九叔可知道宥阳徐家的那位先祖,也就是徐章的曾祖父姓甚名谁吗?”
徐顺乾差点没翻白眼:“我上哪儿知道他姓甚名谁!”